正真意义上的“人间失格”——评《献给妈妈的歌》

　作者：老春

　　不用多想，但凡读过《人间失格》的读者，总不免作比较，看看到底哪一本更失格。的确以书本的内容来看朋毛才仁的《献给妈妈的歌》与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有着一定程度上的相似性，但说一句比较公允的话，尽管太宰治的《人间失格》被封为直至灵魂的自白书，但以写作手法以及文学性来做判断似乎两者不相上下，甚至在文本结构上的探索《献》远远胜于太宰治的《人间失格》，而由此可说两者的差异性多过共性。

　　大家熟知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是由序言、后记、及主人公大庭叶藏的三个手札组成，描写主人公青少年到中年，为了逃避现实而不断沉沦、在经过酗酒、自杀、药物麻痹等系列事件后，终于一步步走向自我毁灭的悲剧。而朋毛才仁的《献给妈妈的歌》是截取了主人公阿仁生命最后五天，以一种放荡不羁的浮华生活急转直下，一步步揭露主人公童年阴影以及青年时期的失败恋情。表面来看似乎《献给妈妈的歌》所表述的无外乎主人公阿仁由于女友的背叛而杀死了情敌阿毛，而最终由于女友西美意外之死而感到忏悔，并最终带着毫不知情的琪一起去赴死的故事。但细心的读者一定能够体会到作者所要表达的实则正相反；主人公童年的阴影有两点，一、母亲之死，二、喜欢的女孩被自己的老师所占有。而这也是主人公生命之初的两个最重要的女人，而她们的共同之处就是不贞洁、不自爱。母亲与人偷情被发现而畏罪自杀，而自己喜欢的女孩何明红心甘情愿被自己的老师所蹂躏。那么，以一般逻辑主人公自此之后奋发图强，以自己的老师作为一种反面例子在社会上惩恶扬善，但小说中的阿仁成年之后却成了像自己老师那样的人物，他同样也爱上了自己的学生西美。不过与童年的自己不同的是，与西美同龄的阿毛却不像童年的自己那样的懦弱、胆小。相反阿毛作为社会青年，以师生恋为借口多次向主人公勒索，甚至最终提出要决斗的意愿。

　　读到这里，大家会发现其实主人公的童年经历早已预示着他成年后的人生，从受害人一角转向加害人一方。而不同的是主人公的懦弱、朴实与社会青年阿毛的狡诈、阴险。显然此处作者运用了对位法，让每个角色设身处地的站在对方立场考虑问题。

　　另外，对于西美之死，主人公阿仁也有着多重想法，从最初急于毁灭证据以及因爱生恨那样的心态渴望西美死掉，以及逐渐释怀，再等到西美正真死掉......在这一系列活动中很难定义和认定主人公阿仁有过忏悔的心态和动机，倒不如说导致主人公最终走向死亡的是虚无——情感上的虚无。在此作者想强调的是二元对立的荒谬性与可行性，当某个特定情境或障碍消除后所对应产生的虚无与空白。

　　除此之外作者巧妙的运用隐喻手法阐述男女之情的廉价性，尽管小说通篇透露着对情感的渴望与热忱；甚至主人公阿仁因爱而焚尸杀人，但实质上是否定情爱的，从细节上否定爱情的永恒性。

　　写作手法上明显受福克纳的影响，采用非正常叙事，以一种颠倒、反复、和闪回叙事探讨更深层次的东西，是典型的先锋派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