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是比速度更重要的追求
李子柒：番茄架下春光现, 与花争艳俏流年——番茄的一生
（一）
对李子柒有欣赏也有喜欢，但算不上粉丝，所以极少关注她的消息。只是零零散散看过她的几个视频，关于农耕，关于纺织，关于岁月流长。
第一次看她的视频的时候，我想到了《小森林》里的市子，她们都是那种如雨后拂面的清风的女孩，干净，纯粹。对市子和李子柒的喜欢，是一种很难描述清楚的感觉，像一缕微风，淡淡的，夹杂着一丝青草的微甜。
记得数年前看《小森林》的时候，心是温软的，眼角也不觉湿润，像体内某种如雨露般的情愫在慢慢蒸腾，然后在睫毛上凝结成点点水雾。是的，只是水雾，不是点点晶莹的雨滴。你看，连她们给人的感动都是轻柔的，和缓的，没有丝毫的张扬。
昨晚看了李子柒的《番茄的一生》，同样在晕染开来的雾气里，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会让我想到市子，想到小森林的四季。
市子和李子柒都是用季节来丈量时间的人，春耕、夏耘、秋收、冬藏，不紧不慢，四季自然更替。而我们大多数人却习惯用天、小时甚至分钟、秒钟来计算人生。所以，在时钟滴答滴答的催促中，我们总是在跑，而且越跑越快，似乎害怕错过什么，也害怕落在人后。
然后，有一天，我们的时钟变成了达利的《记忆的永恒》里的样子，松垮地挂在树枝、桌角、怪物身上，像是即将融化的芝士，软塌塌的，没有一丝生气。原来，时间也会疲惫不堪。原来，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跑不动的时候。可是，我们离人生的终点依然隔了很远很远，远到我们都开始害怕是否能够到达。因为，起跑的时候，我们争先恐后，我们拼尽全力。后来，我们的双腿灌了铅，我们的毅力气若游丝。然后，我们幡然醒悟，人生其实是一场马拉松而非百米冲刺赛。
当然，幡然醒悟并不是水到渠成的自然而然，而是因为有了对比，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比如李子柒，比如《小森林》里的市子。
白岩松说，“方向是比速度更重要的追求。”同样地，桌子先生这样总结李子柒的成功，“人生就像一场耐力跑，跑得快不是赢家，跑得远才是。”“所谓的一鸣惊人，其实不过是蛰伏许久，厚积薄发。”
“厚积薄发”，我一直觉得这是一个最有分量的词。
（二）
朋友问我近况，我说在做自己的事。他询问细节，我大概解释了一番。他说，“都是好的方向。”我笑，“你看了周二晚上的推送。”“我关注你的每一句话。”他说。“谢谢。”我询问他的近况，猜想着他创业不得不面对的挑战。他说，“我是你的太阳。我的乐观不光能感染你，也能感染自己。”我点头，虽然知道隔着屏幕他看不到。我说，“照亮每一个黑暗的角落。”他许诺，“一定。”我知道他会践行承诺。
相识十年有余，我和朋友陪伴了彼此的成长，不是物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十年前，我们都是职场新手，他给身在小镇的我打气，却很少提及自己的辛苦。我知道他的努力，因为他会从出差的每一座城市给我打电话，描述那些陌生然后慢慢熟悉起来的地方。
六年前，我离开了小镇，而他成了单位里最年轻的高管。我们开始在各自的生活和工作里忙碌，偶尔的联系只是为了确认对方安好。2019年，我开启追逐新目标的旅程，而他离开了供职10年的国企。
他没有问我选择新旅程的原因，他说，“你知道什么样的选择适合自己，我支持你的每一个决定。”对于他自己的选择，他说，“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应该开始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了。”
一年多来，我们都在做自己的事，我明白他的执着，他也能理解我的努力。可是我们很少谈及各自的辛苦，因为我们都知道，方向对了，即已踏上征途。
在《你问我人生最害怕的是什么？我想是‘消磨感’》一文里，祝羽捷这样写到：
“那样的生活不是不好，是我特别怕‘消磨感’，重复性的工作、浅薄层面的竞争、流水线般的生产，这些比起缓慢的加薪和辛苦才更让人焦虑。常常从一个时尚派对出来，我小心腾挪地穿过翻着白眼又华光艳服的人群，走出会场，一身轻松，大口呼吸室外的空气，回家路上我感到失落，我人生的意义在哪里？
我被这种巨大的‘消磨感’搞得心烦意乱，我生怕就这样浪费了其他的可能，我不想只守着眼前的三分地，渴望货真价实的生活，更想要我的心能感受到我是在怎样活着。”
或许，我们都是害怕这种消磨感的人，所以才会不断找寻对的方向。然后，在而立的年纪，我们没有安身立命，而是把过往归零，开启了新的征程。可是，“新”也意味着未知和不确定，意味着我们无法借助从前奔跑的惯力继续奔跑。于是，我们学着放慢脚步，甚至如刚学步的孩童，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地试探着往前走。至于终点，我们无法预知，但方向对了，总能到达适合自己的地方。
前方路浩荡，万事皆可期，只要已经启程出发，终有到达的时候，即使晚一点也没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