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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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47期“味”专题活动。

刘秀英今年七十岁，个子不高，柔柔弱弱的，但是人还算是比较精神，人也很和善，一般话还没说笑容先到。以前年轻的时候在小学里任教，早就退休了，由于国家政策好，退休金都七八千，这在农村算是高收入人群了，一辈子也没怎么干过重活。老伴吴国林和她同岁，一直在家务农，年龄大了，现在也闲下来了。

每天早上和晚上两个人都会肩并肩出去散步，这在农村是很少见的，慢慢地成了老年人羡慕、中年人追寻的对象。

刚过完年，大家还都忙着走亲戚的时候，应该是年初三，突然传出刘秀英去世的消息，而且是死于自杀。消息像长了腿一样，一下子传遍了十里八乡，人们顿时被震惊了，开始八卦这几天见到她时的情形还有她的家庭情况。

吃过早饭，村里吴明家的小卖部旁边聚集了几个过来买走亲戚用的礼物，大家就聊起来了。

李婶子感慨说：“秀英过年前我看她还好好的呀，那天她和她老公路过我们家门口还和我打招呼，感觉非常亲切。她问我啥时候从闺女家回来的？怎么没在闺女家过年呀？我们还聊了好几句，感觉人也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想不开了呀？哎！”

吴胜的二儿媳妇珍珍本来在选东西，听到李婶子的话，也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婶子，你不知道，秀英大娘的退休金卡是放在她儿媳妇丽丽那里的。开始大娘不是很愿意，儿媳妇一生气就回娘家，折腾了几次，大娘为了儿子着想，就把卡交出去了。现在我们农村不是没有交退休金的人满了六十岁也有几百块的退休金吗？大爷开始领的时候钱没多少，现在钱多了她儿媳妇也惦记上了。”

小卖部吴明家婆娘秀玉，五十岁左右，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吐了口唾沫，一脸鄙夷地说：“这个杀千刀的，秀英就明霄这一个儿子，等老人百年之后这些钱自然都是她的，她逼得这么急干嘛？这样做看看他们自己的孩子以后还不学着？看她以后在家里还怎么过？”

“但是我怎么听说秀英嫂子好像生了什么病，每天都要吃很多药，还要定期去医院。如果钱都是她儿媳妇揽着的话，估计每次给钱都不是很痛快。”秀玉又补充了一句。

李婶子说：“难怪我感觉秀英走路没有以前那么利索了，估计晚上也睡不好，人睡不好就容易胡思乱想，这是不是文化人儿说的那个抑郁症？如果和儿媳妇儿再不痛快的话就更加会想不开的吧？”

旁边买东西的人也一边挑东西，耳朵也都竖起来了，手上挑东西的动作就慢下来了，有的故意这个翻翻那个拿拿，小卖部这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

这时吴国林过来了，这里顿时没了声音。才一天时间，这位七十岁的老人感觉老了十岁，本来就有点驼的背更加弯了，夹杂在白头发里的黑发几乎看不到了，眼皮有点浮肿，眼睛里浑浊的看不出任何波澜。

他径直走到小卖部拿了两条烟，裤兜里摸出两张百元元放在台子上，吴明赶紧把找零也放在台子上。吴国林拿了烟，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了，感觉他身体微微一晃，背影充满了凄凉。

李婶子看着他走远了又叹了一口气：“走的人就这么走了，活着的比走的人更难受，国林这日子怎么过呀？”

大家听完都很感伤，不知道怎么接话。珍珍也识相地挑了东西赶紧结账走了，吴明的婆娘也赶紧去招呼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