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不在,故人何依?——《山河故人》
今天,小编和羞要与大家分享的电影叫做《山河故人》。这是中国第七代导演贾樟柯的最新作品。贾樟柯导演的作品总蕴含着丰富的小镇文化的密码。他从小生长的城市是一座三晋小城,叫汾阳。正如莫言把高密东北乡定格在世界文学的版图上一样,贾樟柯把汾阳这个地名刻在世界电影地图上。他一直在远离故土,但他又无时无刻不在关怀着家乡。所以即使跑到戛纳电影节获得国际殊荣,贾导的作品也依然充满了不加修饰与美化的现实主义精神。
他的镜头始终停留在故乡最淳朴的少年身上。八九十年代的小城少年,血气方刚,志存高远。以前看贾导的电影手记,里面写几个少年夜里背着被人捅了刀子血流不止的兄弟回家,沿着古镇的城墙,披着孤独圣洁的月光。那小城就像泼了一碗隔夜茶,有一种古老陈旧的美,让人微醺微醉。青春热情恣意,像一头洪水猛兽,在黄沙漫天的高原咆哮。
这部《山河故人》,贾导沿用的是一贯的写实主义,纪录片式的风格,粗砺的质地,有一种让牧童吹笛,让壮士放歌,让少女流泪的冲动。但是他又巧妙地利用时间的间隔,把故事的情节纵深化,层次化了,也使整部电影更加立体化了。在现实主义中突出了超现实感。
影片的主体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发生在1999年的小城汾阳。产煤重地寻常的煤矿工人,爱上了颇具文艺气质的舞蹈教师涛儿。她的身份,从一开头,就与灰头土脸的小镇青年区别开来。后来她嫁给了腰缠万贯的煤矿主晋生。单单是这个名字,就印上了浓烈的地域文化符号。所有的对话都是最原始粗犷的吕梁方言。这是过去,也是贾樟柯的理想国。
故事的第二部分,发生在2014年,是我们最熟悉的当下。贾导把中国的现实问题高密度地穿插进来,这都是许多新闻报道的真实还原或影射,体现了他悲天悯人的情怀。而涛儿的生活的转变正是大时代下背景下小人物命运的微缩。她与丈夫离婚,丈夫携儿子远赴澳大利亚,儿子的名字叫“Dollar”,赤裸裸地展现了煤矿主的拜金本质。第二部分的语言是普通话。这部分最令人动容的细节,是涛的父亲在火车站打盹,突然没了呼吸,旁边的人经过,摸了他的脉,给他念经来超度。这个画面让冰冷的现实有了人性的温度,这是现在。
故事切换到2025年,也就是未来。Dollar已经长大成人,在澳大利亚的海边,他用蹩脚的中文说出了母亲的名字:“涛,波浪的意思。”只是最后的最后,改名为Peter的晋生拥有了好多抢支,可是没有一个敌人。Dollar爱上了一个比他大很多的女人,这也隐晦地表达了Dollar内心对母性的追求。这些复杂的情感还压抑着,并没有喷薄欲出,让人不能触碰。
小编的家乡是离汾阳不远的一座北方小城。暑假里的一个阴天,小编突发奇想,买了一张20块钱的火车票,一路咣啷咣啷坐到汾阳。在那个曾经破败如今已翻修的列车小站蹲坐了好久好久,望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听着风吹过树叶的沙沙的响声,以及在火车站歇脚的独眼老汉在午间打盹发出的厚重的鼾声。手心里捏着废弃的火车票,却不知道何去何从。小编来到了贾樟柯曾经就读过的汾阳中学,躺在那里的操场上,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感受熟悉的边远小城偏冷的色调和舒缓的节奏,突然有了一种时空交叉的错觉。
小城人眼里没有时间的观念,只有四季的变更。我会不会倏尔回到了上个世纪末的这里,操场还没有铺上橡胶,少年们就在泥土里草丛里打一架,酣畅淋漓。那十年后的这里会是什么样子?贾导的乡土情结在彼时是否还会依旧如此清晰深刻?
这时空定有一个门洞,藏在隐秘的地方,供恋旧的人自由穿梭。让人不由感叹:这就是我们的世界,我们的人间啊!只愿太行之西,汾河之畔——这山河之间,还有故人缱绻,此心安处是吾乡。
好了,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了,小编和小麦要和大家说再见了。让我们也随着电影一起,在这个最美的夜晚停留吧。今夜还吹着风,也许我们都是天使,共同生活在一个小镇,共享这里的黄昏,和绵绵不绝的钟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