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中寻茶
中国人的生活无法缺少茶。在古人日常生活的描述中,俗事算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雅事则是琴棋书画诗酒茶,无论雅俗。
喝茶除了解渴,在古代更是一件风雅之事。诗与茶是中国文化的一道奇观。茶给诗人清思助兴,诗人也给茶传神写照,因此,留下了大量优秀的茶诗。内容广泛,极大丰富了中华的茶文化。
茶,香叶,嫩芽,慕诗客,爱僧家…诗人最爱茶的香气,茶的香气在诗人笔下余味无穷,让人飘然若仙。
古人认为兰花的香气具有王者气质,因此很多诗人也用兰香来形容茶香。
王禹偁称赞茶香为 “香袭芝兰关窍气” ;
范仲淹赞美茶之香为“斗茶香兮薄兰芷”;
唐代诗人李德裕描述茶之香时写道:“松花飘鼎泛,兰气入瓯轻”。
花间词派鼻祖温庭筠则这样形容茶香:“疏香皓齿有余味,更觉鹤心通杳冥”;
北宋文学大家苏东坡则认为,茶不仅能让人肌骨生香,它本身就是一个通体生香的美人:
仙山灵草湿行云,洗遍香肌粉末匀。
明月来投玉川子,清风吹破武陵春。
要知冰雪心肠好,不是膏油首面新。
戏作小诗君勿笑,从来佳茗似佳人。
东坡先生可谓是别出心裁,茶香袅袅、韵味无穷、空灵别致,非佳人而无可比拟,贴切之极。
诗中寻茶采茶是一年中最辛劳,但也最欣慰的工作,在漫山遍野的茶香中,采茶不仅是茶农的乐事也是一些文人的雅事,
对于采茶这一艺术化的劳作场景,历代文人墨客也留下众多诗词来歌咏、赞赏。
唐代温庭筠在《赠隐者》一诗中描写采茶时写到:
采茶溪树绿,煮药石泉清
不问人间事,忘机过此生
宋代陆游《初夏喜事》写到: “采茶歌里春光老 煮茧香中夏景长。”
明代高启曾经这样描写采茶:
雷过溪山碧云暖,幽丛半吐枪旗短。
银钗女儿相应歌,筐中采得谁最多?
唐代杜牧有这样的采茶诗句:“云暖采茶来岭北,月明沽酒过溪南”
唐代皇甫曾写了一首《陆鸿渐采茶相遇》,诗里道:
千峰待逋客,香茗复丛生。
采摘知深处,烟霞羡独行。
其中的隐逸之趣,给采茶这件平常事平添了一层美学色彩。
诗中寻茶卢仝痴迷饮茶,并做了备受茶人推崇的《七碗茶歌》:
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
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
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
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
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此诗把饮茶之妙写得淋漓尽致,连苏东坡都说:“何须魏帝一丸药,且尽卢仝七碗茶”。
从某种意义上说,茶是中国文人心间的一股清泉。
白乐天诗曰:“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杜耒诗云:“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无论是冬雪暖室中温酒相待,还是寒星冷夜里煮茶当酒,都为生活晕染了一层雅致的趣味与浪漫的情调。
无论是“自汲香泉带落花,漫烧石鼎试新茶”,或者是郑板桥“最爱晚凉佳客至,一壶新茗泡松萝”,文人的杯中永远荡漾着茶之性灵。
如今,条文化市场里茶叶茶具是“乱花渐欲迷人眼”,什么样的都可买到。但古人喝茶的那番雅趣,新泉活火、松风竹炉、隔篱相呼、烹雪煮茶的那份诗情话意,却令人难以追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