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红颜》第68章“哇。木卡姆!”
《留守红颜》第68章“哇,木卡姆!”
图片来自网络发自简书App如果真的可以将人比作鲜花,木如琴想自己极其愿意是一株那种只开小碎花的植物,即便一世不开花也不要紧,如果能开花,就开那种细细淡淡的小花,哪怕是一株狗尾巴花。她希望这世间能让她平平淡淡、安安静静,“岁月静好”曾经是她对生活的至高要求。但是,她不明白为何上天就是不让她安静和平淡。她常想:自己与这世间万物,遇见了,能不争就是慈悲,不辩就是智慧,不闻就是清净,不看就是自在。想不到自己当初一念之差,做不了“不贪就是布施,断恶就是行善”。如今,当她得知她马上就要面对许江心的时候,她对自己说:“终究还是没有修炼悟道啊!”
从安妮口中得知许江心出国后的种种信息,木如琴一夜无眠。第二天,南小溪叫木如琴一起去工厂做一件事情。那天那阵突如其来的“妖风”,不仅差点要了安妮的小命,还掀走了小溪工厂里好几个巨大的棉花垛。木如琴正纳闷那些被大风掀走的棉花哪里去了,今天小溪让她知道了答案。离小溪工厂不远处,就是一个维吾尔族村庄。这个维吾尔族村庄的村民们几乎也是家家户户种棉花。小溪工厂那天被吹走的棉花几乎大部分落在了那些村民家的房顶上、院子里、果园里还有田地里。新疆天气干燥,被吹走的棉花只要没有沾了水,都可以回收的。小溪让木如琴到厂里来,是想让木如琴帮忙:许许多多的维吾尔族村民朋友将那天被风吹过来的棉花收拾起来,陆陆续续送到小溪厂里,还给了小溪!南小溪是想让木如琴帮着将这些棉花分批称称斤两,然后按照斤两拿钱给维吾尔族朋友。但是,当木如琴一天收到晚,也没有一个维吾尔族朋友愿意收小溪厂里给的钱。木如琴好几次追着要给那几个送来特别多棉花的村民钱,他们放下棉花,腼腆而友好地笑笑就走,只说‘“不用的”,没有再多一句话。
木如琴望着他们的背影,那份感动和温暖溢满了心间。
吃了晚饭,木如琴和小溪又去医院看了安妮,然后回宿舍。回来的路上,月光依然如水,两个人一路几乎无话。快到宿舍了,小溪说:“咱再到棉花田去看看好吗?”木如琴跟着小溪去了棉田。木如琴发现此刻月光下的棉田里,棉花已经收光了,夜色下的棉花枝叶连成了一片望不到边的黑土地,与采棉之前的那雪海般的棉田已经完全不同,此刻的土地让木如琴感觉到别样的震撼,那是一种生命回归后的踏实、沉静和从容。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宽阔无垠的黑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溪拉起木如琴的手,说:“我记得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改过就是忏悔,原谅就是解脱’。改过是一种勇气,原谅更是一种能力。今晚,我们就好好问问自己:我们打算让自己拥有这种能力吗?”木如琴揽过小溪,让她靠进自己怀里,小溪明晰地感受到那个失去“珍贵”的右胸,南小溪的心颤了一下。她就这样轻轻靠着,轻轻对木如琴说:“一切由你自己决定,不要勉强自己。”木如琴沉吟了一下,说:“我准备好了,我准备让自己拥有这份能力。这将是我们的一份超能力,不是吗?”小溪回过身,轻轻抱住了木如琴,对木如琴说:“刚才这番话,我也是说给我自己的。你刚才的决定,就是替我做了一个决定。阿木,谢谢你!”
然而,南小溪和木如琴并没有在新疆见到许江心。尽管许江心迫不及待要见到自己的女儿,尽管她对南小溪和木如琴有着万般忏悔,但是,她还是没有勇气去见小溪和木如琴。她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在北京改签了机票,改成了直接飞回江洲。同时,她托付自己的姐姐带着外甥到南疆去接安妮回江洲疗伤。那一天,是白沙瓯陪着一起护送安妮回江洲,木如琴和小溪才放心了许多。
木如琴原来以为收棉花的日子是最繁忙的,想不到小溪他们收了棉花后的日子更加忙碌。在这里,木如琴看到了棉花第一手交易的一幕幕“奇观”:为了争夺最直接的资源,很多收购站都直接把运送车派到了棉田旁,有的还经常出现在通往棉花加工厂的公路上,他们“沿路叫价”,有的干脆直接拦车加价抢收。收购商们干脆利落地叫价、一分一毛地讨价还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看着交易这么红火,木如琴由衷地替南小溪高兴。但是,庄之鸿跟南小溪说:“今年这种形式,不能马上都出货。要囤一部分,等价格涨了再出货。”木如琴担心地问:“你们不怕囤在厂里卖不出去了?”庄之鸿老道地说:“是的,囤棉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风险很大的。在咱们这里,几乎家家都在囤棉,只是数量多少各有不同。但是你得分析,这地方有多少仓库、哪几家有宽裕的流动资金?哪几家能和咱比拼?这些情况都摸透了,还要看外省的棉花市场行情、分析今年的天气状况。再一个要看国际棉花市场行情。”
没过几天,庄之鸿给南小溪和木如琴一个分析报告:今年预计全国存在500万吨的棉花缺口。由于气温偏低,加上全国棉花主产区大多遭遇了冰雪大风灾害,产量下降已成定局。再加上国际棉价持续走高、屡破峰顶的强势助威,新疆棉花预计涨价的可能性极大。
木如琴对南小溪说:“没错,这个老土是咱江洲人!他虽然吃的是新疆的牛羊肉长大,但是,就凭这股子生意精的头脑,他骨子里永远是咱江洲人!”小溪笑了:“完全同意!”庄之鸿说:“不着急下结论的,等出完棉花算好帐,能不能夸人,那时候才见分晓哦!”
正说话着,安妮的“肉孜大叔”敲门进来,用不是很流利的汉语说:明天是他的宝贝小孙子周岁生日,想邀请庄之鸿带南小溪和木如琴明天到他家里做客。木如琴一听可开心了:“太好了,我还没见过维吾尔族兄弟家里的样子呢!”
第二天一早,木如琴和南小溪带上江洲的虾干、鸭舌、鱼饼等许多特产,跟着庄之鸿到“肉孜大叔”家里做客。木如琴很兴奋,在“肉孜大叔”家里,她第一次见到了大叔80多岁慈祥的老母亲、见到了刚刚一岁洋娃娃似的小孙子。她和小溪跟着庄之鸿一边称呼老奶奶“阿娜”,称呼大叔的兄弟姐妹 “阿卡”(阿哥)、“阿恰”(姐姐),一边学着庄之鸿把自己的右手按在胸前,然后把身体稍稍向前倾斜,还学着说:“撒拉买里孔木(意为‘祝您平安’)!” 在大叔那个色彩缤纷的家里,木如琴和小溪惊喜地得到了一份漂亮的小礼物,那就是维吾尔族特有的人人都特别喜欢戴的四楞小花帽。大叔一家早已准备好丰盛的食物,老老少少围坐在花花地毯上,那份快乐那份祥和,深深感染着木如琴和小溪。
忽然,悠扬的音乐响起,南小溪欢叫了一声:“哇,木卡姆!”在舞台上,南小溪跳过各民族舞蹈,但是,她一直以来特别偏爱跳新疆舞。平时性格柔弱的南小溪觉得自己跳新疆舞时,那种平常不常有的欢快和激情直击心灵,感觉特别不一样。她曾经那样充满激情地跳过《新疆是个好地方》、《阿拉木汗》、《达坂城的姑娘》、跳过《玛依拉》、跳过《掀起你的盖头来》。但是今天,她第一次听到如此纯正的新疆传统音乐木卡姆,她激动得快要哭了。不知不觉中,“肉孜大叔”家的老老少少已经站起身开始跳舞了,庄之鸿也站起身跳舞了。木如琴一把拉起小溪站了起来,南小溪忘情地开始旋转,此刻,她的《丰收欢歌》终于尽情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