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安好,柚子!
第89个故事,地点:山西
比起之前漂流故事的坎坷甚至荡气回肠,我觉得自己平生的经历简直不值一提,但仍然怀着希望被更多人看到平凡的我的心情开始动笔。
我成长于河北省的一个小县城,父亲从事外贸销售,母亲多年居家照料,日子不算大富但也不会捉襟见肘。我从小学习很好,一直班级前两名的那种,可我一直是自卑的一个人,长得不太好看,还有些胖。
写写柚子吧,大概只有她是贯穿这么多年、的的确确被我记挂在心上的一个女孩子。
一个契机,我们成了QQ网友。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她是我生命中的阳光,像指引我的太阳,原因就是她会在全班都孤立我、在我一个可说话的朋友都没有时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点燃我生的希望。
家庭管教颇严的我只能经常半夜偷爸爸放在客厅的手机,去和柚子说上只言片语。
我从来不知道她的姓名,她说不想被人探知。所以我只知道她在我们县城的另一个小学,住在某一个小区,我时常想象她长什么样子,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我最孤单的岁月里唯一的精神支柱。
后来,她上初中时忽然离奇蒸发了,因为一些比较复杂又难以解释清的原因,我相信了她的“离世”。现在想来,当时的确幼稚。
高二下学期,机缘巧合,我忽然在学校里发现了一个和我当时打听到的名字一模一样却被柚子矢口否认的名字,我很震惊,被雷轰掉的感觉。
我去问许,许是柚子当初的网恋对象,我慌乱而震惊地问他柚子是不是本名叫xx?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我忽然知道,原来他们早就已经恢复联系了。你明白那种被人欺骗、一直蒙在鼓里的感觉吗?
一个傻子,一个瞎子,一个只顾怀念仅仅感动自己的白痴。
那种气愤与羞愧扑面而来,可依然抵不住我对柚子这么多年来的思念。说来可笑,儿时的情感,那种最真挚、独一无二、只喜欢你的那种友情,这么多年实在是像被烙在心上一般,越磨,反而印记越深。
她和我在一个高中念书,我在理班的最好班,她在文班的最好班,我在一楼,她在三楼。
想一想,原来距离我们高中时的联系已经三年了。
圣诞节前夜,我写好信件、带着疑惑与忐忑送到了她们班门口,请同学转交。我不曾见过她,可我觉得我在三楼见到的每个人都像是她,我心惊胆战。
第一封回信在当晚就来到了我的手里,那天的我快乐成了一个疯子,真的,快乐得要疯掉。
“你说你从没见过我,可我这些年一直关注着你的动态,知道你初中每天都会走那条回民街去上学,知道你一直以来成绩优异,我们也曾在无数你不知道的瞬间擦肩而过。你愿意,重新成为我的朋友吗?”
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孩子,天真热情的孩子。我们开启了一天来往几封信的模式,很幸福,现在那些信还被我带来了大学。
这个世界冷冷清清,我却愿将她悬于心上,做我独一无二的月亮。可是,月亮哪里是会由你来定去留的呢?
写着写着,就觉得伤感而无力,总之也是一个烂尾。
我们因为一些彼此都不甚清楚的缘由不再言谈,我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偶尔给她带一些小礼物(因为我们高中都是寄宿制军事化管理),偶尔写几句消极欲走之词,企图用这种无趣的小学生手段引起她的注意。
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
说起来,我甚至从来不曾和她讲过一句话。高三那一年,她在我隔壁隔壁班,我知道她晚饭向来是不吃的,会去水房打水,然后放到宿舍楼门口,等晚上回去用。
于是,我便像贼一般、在晚饭20分钟时间里找到她最经常出门的时间点,精确到分钟,然后成为一个只能自己心酸的尾随痴汉。可是如今想来,那可能是我这许多年最有主心骨的日子。
我不太能长情地喜欢一个男生,当然也没有男生喜欢我(或者说学业紧张根本无暇去想这些),她是我交际圈好友都知道的我最喜欢的人。舍友劝我,别再抱有那些无意义的留恋、和最后终将自讨难堪的追逐与刻意讨好。
可是,这种情感已经积年累月堆积在我的心脏,形成了一种难以消化的执念。我这几年一直以一种自我感动的、连自己都觉得着实无趣的方式,爱着她。那种人与人之间最真挚赤诚的爱意(ps:请不要多想,仅仅是人类之间普遍存在的真情,类似于父母与子女之类)。
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再给予过第二个人。
上大学后,我拿小号悄咪咪地加了她的QQ,想看看她的空间,想知道她的近况。于是,我知道了她在本省大学念经济管理。
个性签名是:心有春风。
我的名字里有一个“春”字。
我写下长长的字迹,就像当初那些日子一样,拍过去、删好友,她没有任何动静,这让我心痛,却也死了心。
到如今,我大概也算放下了,不再去纠结这些事情,只是可能如果还能再见她一面,我的心脏还是会剧烈跳动,像一个溺水者,又被掐住了喉咙,喘不上气,心如细密针扎,大概应该就是这种心情吧。
因为这的确就是,我每次想起她时最真实的反应。
快入冬了,不知道她现在还会不会带我当初买给她的彩虹色围巾,会不会用我高考之前一个月送给她的本子写日记。
她送我的手链,在前年的夏天断掉了,我已经找不到它的去向。不知道我的礼物最后是不是也是同样的结局。
她现在的网名改成了:自渡。
个性签名:成为一个出色的大人。
可能人生就是这样吧,不管再怎么舍不得,最后也会被命运中各种各样的事情拖垮、冲散。
不管怎样,记得当初那个人曾带给自己的温暖与阳光就好了。
希望你可以永远是一个像向日葵一样温暖向阳的女孩子。就算春春不能陪你走完接下来的路,就算我们生活的交集点几乎没有,也请相信我一直一直都把你放在心中。可能各自安好,也算是一种最美的结局了。
谢谢你,曾陪我走了这么一大段路,让我在阴暗的日子里得以借托你的光芒前行。
祝安,祝一生喜乐、岁岁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