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终于起风了……

今夜终于起风了。印象中小时候每年都会经历沙尘暴：一到春秋天就刮沙尘，一连持续好多天，风力动辄六七级，冬天就更厉害，刺骨的冷风。收音机里天气预报常说西北风四五级转五六级或六七级，甚至七八级，都是一级一级的蹦，见多了就见怪不怪了；只有听到转七八级的时候，才警惕下，知道放学后能出来一起玩的小伙伴基本没有了；六七级的时候还是不怕的，住宅楼的一层楼门洞里、背风的松树后等都是抄作业、拍洋画和玩弹球的好地方，担心的只是回家后，一身泥土又要挨骂。刮沙尘暴时黄沙满天，阳光下看去会有黄褐色的深浅不同，要躲着深色的走（裹着的沙土大），风沙裹着树叶杂草废纸破布什么的空中乱飞，有时会像小龙卷风转着圈飞，空气里常常混杂着扫马路的工人烧枯叶的味道。在户外即使带着口罩或围巾，过路口背着风走或者憋住气一口气冲过去，回到家依旧一头一嘴的沙子；那时家里都还没有淋浴，在老妈打好热水的搪瓷脸盆里洗头、洗脸，然去倒脏水的时候，盆底都是一层黑色的泥，要反复冲几遍才能冲干净，每晚睡觉，都是在户外的狂风吹打窗户的声音中入睡，偶尔“啪啪”一两声大响，就知道谁家或者附近公共楼道的玻璃窗没关严被风吹开撞碎了。所以政府天天号召植树造林，每年4月植树节都有大队人马种树，也没有啥好树，加上干旱，都是些速生易活的杨柳树种，结果就是春天漫天的毛毛飞舞，还有遍地的毛毛虫，杨树上长的；于是又有了走街串巷洒水车改的喷洒杀虫农药车，刺鼻的农药味道要是碰上没躲开过就会一直忘不了。到今天这些都是老树了，园林局有备案，轻易也砍不得。一直到高中、大学风沙才逐渐小下去，这是三北的防护林逐渐开始发挥作用了，到今天又成了没有风吹散雾霾的“罪魁”。雾锁京城一周多后，今夜终于起风了，和小时候比也没几级风，但彻底吹散了雾霾……打开窗户，入鼻的是陌生而又熟悉的带着尘土味道的凉气，倒是又可以在风声中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