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卧底

可儿跟着司徒回到郊区公寓，她身体颤抖，不知是因为天气太冷还是内心恐惧。司徒一直牵着可儿却怎么也捂不热她冰冷的手。司徒开门，把可儿一把甩进门里。可儿站在玄关没有动，她在担心大哥。

司徒把门关上，不紧不慢换上拖鞋，看着一动不动的可儿说，“换鞋。”

可儿应声换好棉质拖鞋，司徒把她拉到客厅沙发坐下，双手撑住沙发，半蹲着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可儿，他盯着可儿的眼睛，可儿一直在回避他的眼神。可儿想走，想去没有司徒的地方待一会，整理她的思路和情绪，她现在心情复杂，情绪混乱，脑子里有太多的疑惑和担忧。她试图起身走开，司徒一把拉她回来按住她坐在沙发上，继续用坚定并凶狠的眼神盯着她。可儿害怕，恐惧，担心。

“王局和你什么关系。”司徒忽然开口。

可儿没有回应，看着司徒抓住沙发的手有些用力，他的手指很纤长。

“你哥在去柬埔寨的路上。”司徒不紧不慢。

可儿错愕的回过头看着司徒，眼神充满了惊讶和恐惧说：“你要干什么，你不是让笑笑带他去医院吗！”

司徒迎上可儿惊讶的目光，不语。

“你要干什么，司徒，你到底要干什么…”可儿累了，她这两天没有睡好，精神高度紧张，刚才的事让她几次近乎崩溃，她现在没有力气再和司徒对抗，泪流满面。

司徒看着可儿眼中不断泛出泪水，整个人憔悴苍白，冷漠的说：“你的情绪控制能力很弱，应急能力很差，你对枪支使用无成熟经验，你身上也没有备用攻击性武器。你不会是警察。你是谁。”

可儿咬了咬下唇，看着司徒，看到司徒脖子上的伤口血液开始凝固，但依旧有血渗出，整个脖子和衣领被血液染红。可儿想了想，迅速跑到电视柜下面拿出药箱，取出酒精，棉花还有纱布，回到司徒身边，她跪在地上，温柔小心的处理司徒脖子上的伤。

司徒没有想到可儿是这样的反应，她小心翼翼的给自己的脖子处理伤口，眼神温柔。司徒有一刻出神，心里泛起一丝涟漪。他动心了，可儿对他的关心让他不自觉的心跳加速。他是什么时候对她有了感觉，是在白屋，是木屋，是看到那副画，还是在房间给她揉腰，亦或是在超市护着她时。她对着他的时候，是真的可儿吗。

“笑笑，会像我现在对你这样对我哥的，对吗。”可儿小心翼翼处理司徒的伤口，轻轻说，声音有些颤抖。

这句话打破了司徒的期待，司徒错误预估了可儿的目的，他以为可儿是在关心他。对可儿行为的错误预判让司徒有了期待，最终期待落空。司徒为自己有这样的期盼而羞愧，他觉得自己被羞辱，失望和愤怒数倍增加。司徒低下头深呼吸，她不是在关心他，她在关心他大哥，她只是害怕他会再次伤害她大哥，所以才温柔的，小心翼翼的关心他。

司徒心里的涟漪消失，一团怒火升起，他恨自己对人抱有期待，恨自己的愚蠢。司徒抬手用力捏住可儿帮他处理伤口的手腕，那只手腕刚才被司徒反向掰过，受过伤。司徒力气好大，可儿很痛，但她没有反抗，她忍着司徒对她的暴力。见可儿不作声，司徒的力气更大，可儿还是强忍着痛，她的表情痛苦。司徒继续施力，可儿忍不住叫出声。

听到可儿痛苦的声音，司徒满意的松手。司徒在和自己较劲，他要让自己清醒过来，眼前这个女人只是他的猎物，他要改造她才是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可儿也只是带着某种目的在接近他，之前他看到的可儿都不是真的她。他要从可儿的表情里确认这个信息，当她倔强痛苦的情绪再次出现时，司徒感觉目标清晰，他在用可儿的倔强和痛苦提醒自己不要爱上她，这只是个改造游戏。

“你和王局什么关系。”司徒冷言。

可儿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是卧底。”

司徒起身，坐在沙发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可儿，不紧不慢的说：“你使用手枪前没有检查弹夹说明你没有养成习惯。你身上没有习惯性备用武器例如一把军刀。你看见暴力场景会惊慌失措。你伤到我看见了血会起怜悯之心。你被我扣住手腕不知如何摆脱。这都不是警察该有的习惯和身手。”

可儿不语。

“再不说，你哥就…”司徒失去耐心开始威胁，没等司徒说完，可儿忽然站起慢慢向司徒靠近说：“你神通广大，无恶不作，你敏感多疑，狂躁易怒。你对操控不了的事物有强烈的不安全感，你享受掌控一切的快感。一旦事物发展脱离了你的计划逆了你的意，你就会呼吸加快，情绪波动变大，变得暴力残酷。你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你恨你自己连情绪都控制不了，所以你用暴力解决一切问题，用暴力来掩饰自己人性的弱点。你到底是憎恶这个世界，还是憎恶你自己。”

可儿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尖刀刺进司徒的身体，她的每句话都在点明司徒的弱点，被看穿的司徒仿佛赤裸着身体站在人群里被嘲讽和讥笑。司徒眉头紧锁，他没有反驳，在离岛白屋，可儿跟他输出价值观的时候，司徒也没有反驳。当时的司徒是好奇可儿为什么会哭，现在的司徒是有了另一层打算。

司徒一把拉过站在身前的可儿，可儿跌倒在司徒怀里背靠着他，她感受到司徒胸脯呼吸的幅度，先是越来越沉接着变得急促。司徒紧紧抱着可儿，头贴着她的脖子看到了之前的吻痕，痕迹已经变淡，但在白皙的肌肤上还是可以看出一点颜色。司徒在吻痕的地方再次重重吸吮下去，可儿感受到了司徒身体的变化，立马明白了司徒的意图，她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用力挣扎反抗，但司徒力气太大可儿根本挣脱不了，剧烈拉扯之后司徒占了上风。

司徒喝着玻璃杯里的水靠在桌边，看着可儿从浴室出来，一身白色睡衣，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司徒邪恶的笑了下。可儿拿起桌上的另一杯水，用力全部泼到了司徒脸上，她没说话，眼神里充满厌恶和愤怒。司徒一愣，然后用手擦去脸上的水渍，也拿起手里的水杯把水泼向可儿，可儿被突如其来的水泼懵了，杵在那里。

司徒看着可儿的睡衣被水打湿，里面的身材若影若现，靠近了一步盯着可儿说：“怕吗”。

可儿看着司徒挑衅的眼神，她的眸子写满了愤怒，倔强和委屈。她转身回房把门反锁，靠在门边慢慢蜷缩下去，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司徒站在可儿房间门口，打开手机调出监控看到可儿正靠着门小声抽泣。他回头看了一眼可儿的房门，没有说话。他深呼吸然后长吁一口气，关上手机回到自己房间。

司徒坐在沙发上，点起一根烟，烟雾寥寥升起。他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拨通了电话。

“我说了这个电话不能打。” 电话那头传来焦虑的声音。

“我也说了不要做我不喜欢的事。” 司徒冷言。

电话那头没有出声，忽然旁边传来一句：“王局，市委书记到了。”

电话那头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