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云文海晨光文学社齐帆齐第2期28写作营

微小说| “玛卡巴卡”的笑

2021-05-08  本文已影响0人  叶黎玖月

文|叶黎

我不怎么喜欢笑,但一但我看到人,就能精确的露出职业假笑,经常被女孩子怼“好假”,我尴尬的又笑了。                                       


我不是玛卡巴卡,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外号, 目前我只是一个欢迎大家给我提意见的学委。

我不怎么喜欢笑,但一但我看到人,就能精确的露出职业假笑,经常被女孩子怼“好假”,我尴尬的又笑了。

其实我原来会笑。一次出行拍照,家人说“拍照,你撅了个嘴干啥啊?啊,哈哈哈”,“就是,哥,你笑死了”。于我,那时的家人有些陌生,因为我长期寄居在姥姥家,面对着轰隆隆的笑,我选择了沉默。

自此,失去笑的欲望,觉得人间真是无趣。

高考后,凭借着沉默和书呆子的优势,入了学生会,后来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我学会了“笑”,如何笑,皮笑肉不笑。

“能把作业弄成压缩包发给我吗?”班级里女孩子比较多,就这语气怕吓到她们。

我无法做到,不是无法,是不想像同事警告式言语“青年大学校截图再不交的,我直接上报了”。

后来我听到班里女生议论“怎是绝了,他每天怎么能笑那么开心的,娘了吧唧的,我一个女生都感觉比他硬气”诸如此类的话,不少。笑了笑,出了教室。抬头,外面的阳光真是刺眼极了。

连老师说南方的男生一般比较娘,斜挎包,我呸,我只是清瘦。为了立证,我经常举起双手,走向讲台,放学后去健身房,没事就去跑跑步,泡泡图书馆。

大学生涯做了不少事情,但唯独没有泡过妹子,看着室友一个个脱单又分手,猜测我是不是基L,“你们觉得呢?”,我把笑脸朝向他们,“ 要不试试看看?”

“不,哥,大哥你是直的,绝对实打实直的”几个室友惊慌又尴尬。

我以为我的家人已经替我想好了,就差告诉我一声。


“小哥哥,你笑的好假呀,特别特别像那个经典的假笑男孩”,做个公交车也被…醉了(扶额)。

“小妹妹,这是礼貌”,我对着笑了笑,顺便抓牢点。

“可是有点丑”声音渐小,不过我还是听到了。

“你听过玛卡巴卡吗?希望你一直笑着”,智能手表里放着“阿卡,哇卡,米卡,玛卡,呣… ”。

“那你看着我发笑,是因为长相像个笑话吗?还是因为像你记忆中的什么?”。

小姑娘盯着这张脸,让我有点不自在。笑着说“像《花园宝宝》的玛卡巴卡,可爱,还有点像我爷爷”。

“爷爷”!!呵,这小姑娘可真有意思。到站下车,也许就不会再见了。

“小妹妹,以后要少和陌生人说话”笑着跟她道个别。

“我没有爸爸妈妈”,顺口而出,大大的眼睛盛满清澈,撞得我从地铁上落荒而逃,清晰的记得那双眼里没有悲喜,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我背着行李,假期要回所谓的家了。想起小姑娘说她没有家了,得,关我屁事,一个小孩子而已。

我按照父母的想法,在Chicago修完MBA,考了七七八八的证,也够应聘上几个offer了,然后挑了一个薪资最高的企业。

抱歉喽,毕业照上的笑也是假的。大学四年,再见,哦不,再也不见。我是别人家的孩子,有时倒羡慕别人家的孩子。


三年后的某一天,公司清明节放假,代替父母扫墓。


门口碰到一个买花孩子,“哥哥姐姐,叔叔阿姨,要买点花吗?”本来想直接走过,但发现一双熟悉的眼睛,是那个小女孩。

“你放假了,这么小就来做兼职?”

“没有,我辍学了”,小姑娘低下了头。

心里了然,“奶奶在那边会好的”。

“嗯,上次很抱歉说了不合适的话,你知道吗?你奶奶把你交给我了,做为监护人,跟我走吧”

“嗯,好”

“哈哈哈,这么好骗的吗?把你卖了都不知道”我故作狰狞一下,随手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


“我知道你不会,我认得你,奶奶有提到你,还有你脸上的笑”小姑娘双手接过文件,细看。

真是有点尴尬啊,记着那满脸虚假,祖孙俩还都选择相信我,怪哉。趁着小姑娘看文档的功夫,点根烟来打发无聊。

事实上,她奶奶一年前来找过我,也不知道怎么偏就碰上了我,大街上遭抢劫,还看到了我,我都没认出来这老太太是谁?还知道喊我“宝贝孙子”,“孙子”,啧,真难听,如果不是一个老太太,我直接…而且我跟她又不熟。得,害我被连累。不过还得感谢我亲爱的爸妈,逼着让我打小时候学了点招数,不然真就横尸街头了。

故作淡定,拆开片口香糖撂嘴里,面对着他们戏谑道,“草,对老太太也下得去手啊?光天化日良心呢?”

“哦呵,哥们,包里有点东西啊?要不换你,我们不动穷老婆子”。

“大爷的,草,老子的东西也想动啊,活腻歪了”直接扔了包就招呼那人脸上。1vs4险胜,简单从包里掏出风衣,把挂彩的地方遮遮。

“有事吗?奶奶,我不记得你啊,但有点熟悉”。

“老婆子记得你,知道为什么吗?你这个孩子啊对谁都爱笑,一看就善良,上次你走的匆忙,没替小孙女道歉”。

冷漠,恶棍,虚伪,我听多了,甚至感觉这句话也很不真实,直到老太太握住了我的手。

“没事,奶奶,太久了,我忘记说的什么了”我露着牙笑,

接着老太太递给我一个房产证和一份合同。“孩子,看看,把这个签了吧,你不吃亏的”

看完,看着还真就不吃亏,我是学金融的,法律知识多少懂些。“不,我不能白收,这太大了”

“就知道你这孩子这样,其实老婆子我也没想到会碰到你,哈哈”老太太眼眶有点泛红,抹了两把泪,欲言又止“其实,我好有个孙女,你把她养到成年,好吗?我感觉自己时日不多了…”我眯着眼,思绪和烟一起在空气中飘荡。

“不能吸烟”  小姑娘胆大的挥手想打掉我手里的烟。

我扫了她一眼,“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你是我的监护人,就是不让,吸了折寿”

我把烟扔了,用脚踩了踩,敷衍到“好,好不吸”。男人,哪有不吸烟的,生意人怎么可能离的了这,对还有酒,不过,这话不能说。

“走了,大小姐,花别卖了”

“我有名字,叫施媮”

“狮头,什么怪称呼,这不是一道菜吗?哈哈,多漂亮一女孩叫这名字”

“算了,你直接叫我石头吧,就那种”,小姑娘指着入口处的一块大石头说。

“呃,好吧,小石头,欢迎来到新家”

后来小姑娘又继续上学了,老太太留下的钱不少。

挺懂事,不用我怎么操心,虽然操心的时候是真让人头疼,再加上我工作也忙,直接雇了个阿姨照顾她。想学什么,去学就是。

有时我也遭排挤,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和流言蜚语,大丈夫怎么能回骂八婆呢?我就笑笑不说话,让他们自缄其口。

这一晃又三年。书房几乎都要被她霸占,每次回去,基本都要归归类,后来渐渐也不用了,小姑娘好像记得放回原位了。

有时时间来不及, 疲惫的直接睡办公室。有次半夜,有人打电话,我极力压下不耐烦“喂,请问您是?打电话有事吗?”

由于那边一直没回复,估计不是客户,也不知那个蠢货大半夜扰人清梦,“没事我就挂了,没事不…”

“没事,祝你生日快乐” 

“是你啊,小姑娘,叔叔谢谢你”然后我先挂了,因为太晚了的电话,对线两头的彼此都不好。

而且,家里多两张嘴,石头和一只懒橘猫。生活和工作好像不是那么无趣了。

我其实并没有睡着,白天才给父母打过钱,然后干巴巴的聊天框里“生日快乐”,我的生日,母亲的灾难日。回不回复,记不记得,对我无所谓,我只想忘掉这个日期。

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小姑娘很会笑,我不喜欢dy虚伪的作妖,感觉“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用来形容她来还很适合,像平常处理公务一样,把这首歌设为她的专属铃声。

“小石头,你生日哪天?”  “2月29号”  “哦,你也是这天呐,真巧,这好办”,信了这鬼话。

此后的小姑娘每个生日我基本都要抽出一段时间耗费在这天,不但没有收益,还在赔钱,但这是与家人在一起不一样的感觉。

成人礼,学校集体举办的,这次家长会,去了。来时,从班主任那笑成一朵花的脸上,我已经得知,小姑娘做得不错,高考能去个不错的学校。

小姑娘吐槽“蛋糕不好吃”。

我回答“回去再买个好的来庆祝”。

“那…”

“酒不可以,红的也不行”,我握着方向盘肯定的说。

果然,小姑娘不出意料,但却选择了最近的学校,她说,方便回家。于是渐渐,我回家次数也多了。

等到小姑娘过19岁生日,我允许她喝了红酒,毕竟不能太严厉。都说酒后吐真言,这是真的吗?

“动漫里玛卡巴卡和石头是一家的”小姑娘有点微醉。

“咱们现在也是一家”,我意识到自己的心率变快了点。

“不一样,不一样,要户口本上那种”。多大个人了,还卖萌,不过真像我以前的某只动物。

“可是,不行,我跟你差了九岁”我用着斩钉截铁的语气。

“哎呀,九九天长地久嘛,你看我19,你28,二八的男孩该嫁了”。

“小丫头”,令人无奈的摇头,教育型斥责道“嫁什么嫁,男人只能娶,女孩才是嫁”。

“那你娶我啊”。望着十年前的那双眼,还是黑葡萄一样纯净,十年前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更成熟了,啊去,我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打住。

“你怎么了,玛卡巴卡先生”。

“哦,没事,在想怎么哄石头睡觉”,原来已经不自觉的默认了,如果把小石头交给其他人,我会放心吗?养了几年的娃,被自己拱了,也挺搞笑的,我可不是《洛丽塔》的老变态,作为一个商人,没坑没骗,小丫头还是自由的。有生之年,能抓多久是多久,反正有钱,按丫头的品性也吃不了什么大亏。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爱就是爱,活了这么久,亲情和爱情还是分的清的。看了看沙发上的女孩,真就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和呼吸了。

“睡吧,我给你唱歌”

“你还会唱歌?是什么歌?”

“你听听就知道哪首了”掏出记忆里那练习千遍的曲子。

“阿卡,哇卡
米卡,玛卡,呣
玛卡•巴卡,阿巴,雅卡
伊卡,阿卡,噢
哈姆,达姆,阿卡嗙
咿 呀 呦
玛卡•巴卡,阿卡,哇卡 米卡,玛卡,呣…”

唱着唱着  我听到轻声细语的“玛卡巴卡,晚安,玛卡巴卡”我知道是热乎乎的小石头在呓语。

“晚安,我是玛卡巴卡”。

寂静的深夜,窗外闪着彩色的霓虹灯,白炽灯下的客厅,我看到镜子里西装革履的男人脸上, 一个浅浅的笑挂在嘴角,快乐溢出酒窝,爬上眼睑。

这次,我笑了。

玛卡巴卡:我不知道爸妈给我安排的什么?反正都是为我好,我只需要接受,这样的亲情无趣,作呕。

我也曾对这个世界报之以好意,却遭来恶意,但我还是选择了笑,不是因为我喜欢,因为实际需要,反正交际的双方都心知肚明。

世界比较凉,幸好一时爱心泛滥,捡到一块温石。

石头:在我开心看完一集《花园宝宝》的第二天,父母离了婚,把我扔在了奶奶家,我的怀里只有一只破旧的玩偶“玛卡巴卡”,后来它变成了真的。

生日我是故意的,因为我生日经常赶在清明节,而与玛卡巴卡相遇那天刚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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