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魄不入故城西
新蛊旧骨 借残骸续陈形
兴亡荣枯 生死予君 君不省
思忧喜怒 悲恐惊 凭君心
赤胆无辜 如镜如影 如烟轻
一书一谱一途一术 一生尽回护
至珍至敬至慕 至望而却步
传道授业解惑释疑 拨月迷津渡
至真至情至性 至捐命相赎
—— 《镇命歌 · 祭谢衣》吾恩
人世间总有一些人,一些感情,是平凡但却珍贵的。那是你听说过,却可能没见过,想象过,却没经历过的。如果遇见或能见证,那么便是难得的缘分,难得的幸运。你的眼里有星星,而我的眼里,有关于你的世界。
时至今日,这世界在我眼里,依然泛着微光。
是那种清早草尖露水折射出的晨曦之光,是那种薄暮时分宁静的湖面上的粼粼波光,是那种寒冬的夜里独自走在路上不经意间抬头看见的微弱星光。
大抵世人都在依靠这微光生活。不同的是,在最后,有的人堕落,有的人圆满,有的人懵懂,有的人涅槃。
有时我会有一些十分异想天开的念头。我想拿陈坛美酒和缱绻情歌抚你心头伤口,想用烈火罡风焚毁吹散你眉间阴郁,想卷万里黄沙铺满你的来时路,换你真心一笑,想说尽一切羞人的情话,做尽所有傻事,想把你拥入怀中,免你惊,免你苦,自此妥善珍藏。
昨晚梦见你,未经你允许,好像整个世界都温柔。
在无数的夜里,无数的梦里,我们轻易地就从青丝到白首,我们携手从北国到南疆,从东海到昆仑,我们一起感受过烟雨江南,一起见证过魏晋之风,吃过同一碗饭,喝过同一壶酒,联过同一首诗,盖过同一床被。
行侠仗义有过,饥寒交迫有过,柔情蜜意有过,吃醋猜忌有过。都说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我和你却应该叫做,少年一段风流事,只许佳人独自知。因为在那无穷无尽的梦里,无论热烈还是负气,我们从不曾分开。
没有一次分开。
是三魂七魄都因你而柔软,是七情六欲自此可以不提。是你一展颜,冰天雪地忽而就桃红柳绿,是你一蹙眉,就想为你摘天边星辰。
忘记是在哪本书里读到过这样一句话:
说爱你的音量是和年纪成反比的。起初爱一个人时总是恨不得喊出来让全世界都知道;后来爱一个人,觉得只要说出来让他知道就好;如今爱一个人反而什么都说不出口,沉默成了唯一的表达,只好安静看着他,认真听他说话,让时间都停下。
时间若是真能停下,那该有多好。
就停在今日,就停在此刻。我从不怀念从前有多美好,就停在这一刻就很好。有的人已成熟,有的人仍未老。还能有精神去历数往日种种,还能有体力去憧憬来日种种。颠倒梦想后,还能涅槃。
有人曾说,人生有时似一场聊斋艳遇。走进去的时候看见周遭花开成海,灯下美人如玉,一觉醒来,发现所处的地方不过是山野孤坟,周围灵幡残旧,冥纸惶惶,内心惊迥。
红楼梦里那场爱是这样,世间的爱,大抵都是那样。只是寻常人不被惊起,就习惯在坟墓里安然睡到命终。
疯子,诗人和自我了断的人,应该就是在半途被惊醒的人,因承受不了巨大的心理落差,走上绝路,没有回头。
高天孤月沉璧,此夜永寂。月华流照,桂魄不入故城西。照夜执灯,昭明心何曾异。
我守着这说长且短的一生,将所有的炽热都收起藏好,唯恐灼伤心上那人。
执伞入梦回眸眷目,遮天雨流芳。却发现,斑驳梦境之外,无处是归乡。
泛中流漏船载酒
夜色稠锁永昼
天地忧荣辱洁垢
心悠悠溯瀛洲
泗中流移星换斗
春出岫偷霜秋
古今愁毁誉赞诟
思悠悠数沙鸥
汴中流洗剑濯(zhuó)锈
新月瘦何如旧
阴阳谋是非恩仇
恨悠悠归始休
搴(qiān)中流烹雪煮酒
江碧透琴空侯
生死由聚散去留
水悠悠任萍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