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囧事之爷爷看园我来偷

我们村东南有个寨子，传说当年打日本时建的，还有个小炮楼，也不清楚什么时候成了果园，我爷爷懂果木，理所当然成了果园的守卫着。记得小时候，每当果园里的杏儿，桃儿，李子，苹果，梨相继挂满枝头的时候，总盼着爷爷回来能捎几个解解馋，尝尝鲜。可是每次听见大门吱吱呀呀响，满心欢喜跑出去，把爷爷的篮子翻个底朝天儿，连个果毛儿也没有一根，除了猪草还是猪草。爷爷总是说，快了，到时候每家都会分到的。

村里的小伙伴儿可不这么想，

“怎么可能，你爷爷看果园的”

“你肯定自己吃了，不跟你好了”

“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委屈的泪水眼眶里打转儿，我跺着脚说。

“那你敢不敢带我们去偷几个”铁蛋儿蒋了我一军。

“去就去，谁不敢”

那时候怎么就那么傻，铁蛋儿一撺拖就上，或许是怕村子小，本来就没几个同龄的小伙伴，怕他们孤立自己，再或许自己不想被伙伴儿说胆小，更或许是自己也受不了新鲜果子的诱惑吧。

一行人说干就干。夏日的中午，大人们都在歇午觉，真是个好机会。“嘘，别说话”“走路轻点儿”相互提醒着，穿过一条沟，沿着寨子外边的一个45度斜坡，猫着腰爬上去，就到了果园门口，门从里锁着。绕过木栅门，寻得一处稍矮的大家觉得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园墙，经过小声的讨论，一致推举我翻过去，他们望风儿，理由似乎很充分，看园的是你爷爷，即使被逮住了，也不会拿你怎么着。

少数服从多数，更何况众口一词，无奈，爬吧。铁蛋儿和坷垃两个，猫下腰，一人抱住我一条腿，一用劲就把我举了起来，我也顺势两手就抓着了墙头，右腿一撇就骑在了墙头上。哇，一树一树的桃子又红又大，树枝都压弯了呢，苹果还有点青， “有人没”“快看看你爷爷在不在”我伏低身子，眼光从枝和叶的缝隙一树一树透过去，还好，没看见爷爷。

深吸口气，把左腿也撇到墙里，正准备跳下去，“我滴乖乖，快下来，”扭头一看，生产队长喜伯不知啥时候过来了，“快下来，多危险”。喜伯张开双臂，把不知所搓的我就抱了下来，铁蛋儿他们几个刚想溜，“回来”喜伯一声喝，偷眼看，他刚才的笑容凝固了“铁蛋儿，是你起的头儿吧，都不看看多危险，要是摔着了咋整，真想揍你，”铁蛋儿吐了吐舌头，“想吃桃子是不是”我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又点点头。

“走，跟我来”，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蔫儿吧唧地跟在喜伯后面，“九叔，九叔”喜伯在园门口喊我爷爷，一会儿爷爷手掂着个铲子走了过来，可能刚才在铲草，看见我们很惊讶，“去给这几个孩子挑几个桃子吃，一个个小馋猫都爬墙头上去了，硬是不知道危险”，不一会爷爷就用衫子兜了几个来，我们互相看了看，几只脏兮兮的小手便抢着去拿桃子，“都有，都有，哈哈”“以后不许爬墙头了昂”我们顾不上搭话，边点头边胡乱把桃子在衣服上胡乱搓几下，上嘴就啃，爷爷也笑了。

回到家，爷爷一说，比我大七八岁的二姑就“批评”爷爷，“爹，你也是的，回来家你篮底儿放几个，谁知道”爷爷立马严肃起来“那哪行，谁知道，老天知道，我良心知道，你爹这辈子就没干过让人嚼舌头的事儿”，爷爷把我拉到他身边说“燕儿啊，你和你姑姑都要记住，做人要堂堂正正，有没有本事不要紧，不能让人背后戳咱脊梁骨”。

当时的我似懂非懂，多少年后，我终于明白，村里的人为什么都那么敬重我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