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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拿:无尽的暗夜里,涌动的爱亦能被感知

2018-05-24  本文已影响0人  球球秋秋
推拿:无尽的暗夜里,涌动的爱亦能被感知

故事从推拿这个技艺展开,引到盲人,再将视角切入了一个叫做“沙宗琪推拿中心”的地方,这里,盲人不用再像在主流社会里一样小心翼翼,比起前台助理金大姐那五人,他们反而是主流了。一个个人物被细细地铺陈开,连接起来,没有绝对的善恶正邪,只是小小的,隐隐绰绰的人性的影子在黑的暗夜里涌动,成了那一个个普普通通却足以令当事人心情久难以平复的故事了。

盲人,一个被社会边缘化的群体,路上设计诡异的盲道,从来不友好的公共设施,一个瞬间和恍惚间会让我们觉得他们统统都消失了。偶尔有的只是我们听到的励志分享会,更令我们耳熟能详的是海伦凯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于是霎那间人人写读后感,人人似乎一夜间懂得和体会到盲人的种种艰辛了,可全社会宣扬的嘈杂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人人又回到了自己的轨道和圈子,一个盲人所参与不了的世界。我们认为的盲人只生活在书上的身残志坚的榜样里,偶尔见到便给予他们特殊的“优待”,却恰恰是他们最敏感的地方。不是因为你所谓的给予,让你自我感觉良好就好了,平等才是最大的尊重。

盲人的爱情似乎不可想象,丢掉了第一印象,没有了势利的眼睛来判断美丑,凭什么产生爱情呢?

在推拿店里,相似的可怜的影子交错在一起,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和熟悉,守着引以为傲的自尊心,盘踞着生活。统统是盲人,却在一次次听客人闲聊以及自己局限的生活了长了一双“正常人的眼睛”。于是,环境变得微妙复杂。

里面有爱情,最令人震撼的不是得到的圆满的爱情,而是那两对看似要成为恋人的悬而未得,不了了之。

第一个我想介绍的人是都红,她是一个戏剧化的悲剧人物。起初,特殊学校的老师意外发现了她的天分,她与音乐的缘分,她在老师希望培育独特的人才的愿望上妥了协,不唱歌了,学盲人难学的“钢琴”。自然而然是一路顺遂,脚底像抹了香油,可毕竟脚底的是香油啊,那一跤便跌得自然而然了。在汇演时,为了极尽显示出盲人弹钢琴的“难”,老师生生选了难度系数更高的曲子,紧张在所难免,出错也悄然而至。在硬着头皮演奏完毕后,都红羞赧不堪,迎接她的却是雷鸣般的掌声以及主持人一遍一遍的“赞颂”,不解和困惑,调上一点点敏感,她选择放弃了钢琴。转而去了推拿店,生活的玩笑接二连三,先是老板不知何处起的“暗恋”,后是喜欢的小马默默地离开,命运的神转折在赖以为生的“吃劲”的右手大拇指骨折,命运关上了了她眼睛的窗户,又堵死了她唯一的斑驳的门。她成了盲人世界,起码是盲人推拿店里的边缘人物,“受照顾对象”,这是她的性格所不能忍受的。她怕的不是命运的伤害,是身旁的人小心翼翼地照顾,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平等。她的对小马的喜欢作者只是交代了几句,而她对老板的感情很复杂,既有刚开始因为工作所迫不得已的配合“装傻”,后又有真心实意地感恩却不爱的矛盾。于她的故事,老板的喜欢让她尴尬,老板的无私帮助让她感恩,矛盾而复杂。沙复明,觉得作者的名字起得绝妙,他看不见,名字恰叫复明,一种天然的巧妙的讽刺,哈哈笑了过后却令人心酸。他会古诗、会名言警句,甚至在经历了几年的打工生活后有了“正常人的眼睛”,可他的敏感,他的一些渴求被深埋在心底。他揣着积蓄,找到相互体谅却又同病相怜的张宗琪开了这家推拿店。然而这个喜悦实现的前提是倾囊而出加上胃和颈部的顽疾。因为别的女孩想要气前男友,他也享受到过两个小时的爱情,爱情对他而言是那一个下午手和冰的温度。他也抱着执念,他一开始想要娶一个“正常”的有视力的人,在我看来,不过是他的赌气,也有努力想要融入主流社会的心酸。可后来,可这后来啊,被艺术家夸“漂亮”的都红走进了他的心里,不明确,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和美是什么这个近乎哲学的问题的结合体。他极力探寻着美是什么,甚至不惜他爱极了的老板的“体面”,去借机接近都红。可这答案找着找着,就陷进去了,他是爱上了,炙热而又无处安放,她成了他从未见过的有温度的太阳。可是现实是尴尬的上下级关系,而且都红的心意也不在他这儿,却仍是放不下的牵肠挂肚。我有私心,我隐隐的同情着他,他渴望的所得在把自己折腾的千疮百孔后却一无所得,都红走了,人也因积劳成疾进了手术室,故事在医生宣布还有七十二个小时的观察期戛然而止。故事的结局是她的离开,总有一种隐隐的私心让我觉得她又重新拾起来钢琴和歌唱,不过这一次她能够得到真正的尊重,可我对这个冷漠的世界不是很自信,在我曲解的眼神里,去盲人学校教下一个有天赋的“都红”是她最完满的归宿了吧。而沙复明的结局,我们不得而知。

都红和沙复明,一个是眼里有别人,一个是爱得不纯粹。生活很残酷,断然不是所有的情思都以喜剧收尾,这拼凑不出的遗憾才是常态吧。

这个“三角恋”的另一个主人公是小马。小马是九岁才失去了光明,他习以为常的光明。从那天起,鲜花、草地、明晃晃的阳光统统不再属于他。咆哮、发泄、企图自杀后,经历了光明与黑暗之间的炼狱,他选择了陷入无边的沉默,跟着自己,跟着时间玩儿,所谓的玩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傻坐着。他二十岁,好多客人说他长得好,是一个闷葫芦。在“嫂子”的一次次打闹嬉笑里,他经历了青春期男孩的迷茫与新奇,前所未有的感觉却又感觉无比的熟悉,对“嫂子”的爱既是纯粹的,有夹杂着对母性胸怀与身俱来的迷恋。他爱了,心里的火便烧起来了。有一句笑话说,我的精神都这么爱了,不睡你说不过去。是笑话,对小马确是难以忍受的烈火和虚无。阴差阳错下,推拿店的另一个人带他去了“洗头房”,这里有明码标价的“欢愉”。他遇见了小蛮,像所有普普通通的动物的遇见,他们的联系由原始的生物本能而起。小蛮,长得不是“买家”期望的妖艳的好看,她也有可怕的自尊,从高档会所来到洗头房,她近乎飞蛾扑火地爱过,烧焦了羽翼后自甘沉沦;小马,一个长得“很帅”,被上帝剥去了眼睛,无声地程式化的活着,他爱“嫂子”,带着赤子之心的爱,像母亲一样的爱,小蛮不一样,她一开始只是嫂子肉体的替代品。他的敏感,他燃烧过的余烬里在十几年后重新噼吧作响。小蛮、小马,颇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之感。可她毕竟是风尘女子,他毕竟是一无所有的瞎子,谈爱情对他们都近乎奢侈。于是小马每次都去洗头店点名要小蛮,不全是金钱交易的肉体关系,而是因爱而起的生理反应。爱情在昏暗的粉色灯光里模糊不清,相互的心意明了时,就在一切看似要柳暗花明之时,警察来了,他们不过是男盗女娼的不入流之辈!

畸形的爱长到最后竟然也成了神似花的骨朵,却在颤颤巍巍待放之时,被路旁嫌碍眼的路人一把生掐了下来。

不入流之辈不配拥有爱情,我们的所谓的主流世界里用看似无懈可击的逻辑让世间所有可能的美好幻灭。可是即便当没有了眼睛,我们还是会爱啊。

还是人就是这样,爱得惊醒动魄的往往失之交臂,成为对方心上的红玫瑰白月光,是种遗憾,可比较起婚后的在鸡毛蒜皮里失掉的爱情,又何尝不是幸事呢?

不再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只希望个人体味个人的爱情,酸也好,苦也好,甜也好,辣也好,自己的只有自己知道,也只有自己的才是所谓的完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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