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与牛奶

槐花与牛奶

走街串巷去买鲜牛奶，夕阳照着我的后背

影子奔向养牛场

在村子深处，养牛场像一个超级大的乳房

每一只牛都是小小的乳腺

从植物里榨取养料

口角流着绿色的血浆

槐花与牛奶

路两边的刺槐正在开花

风送来了幽幽的香气

突然空气中又传来一种发酵过的酸腐臭

走近一看

原来是堆在高大的槐树下的牛粪

在高温天气，粪快干透了

槐花与牛奶

牛正在咀嚼鲜嫩的槐叶和槐花

臭味和香气混合，显得诡异，尴尬

像发现了喷香水的美女的狐臭

我提着鲜牛奶迅速逃离，忘了客套

我突然意识到

手里提的牛奶是槐花的一部分

养活着生灵

我们喜欢奶香里花蜜的甘甜

牛粪也是槐花的一部分

反哺了土地

蚊蝇们喜欢臭味的持久和浓郁

把自己变成牛奶还是牛粪

这是一个中年人和槐花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