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怀念爷爷

2021-04-04  本文已影响0人  jeanron

清明节又称踏青节、行清节、三月节、祭祖节,在暖春时节真是一个出行的好日子,同时也是祭祀的日子。

  今天早晨起来看到的第一句话来自三毛:我的这一生,丰富,鲜明,坎坷,也幸福,我很满意。 

让我脑海里不由得想起爷爷,这是一种潜意识中的回应,也是我不得解的。确切的说应该叫外公,但是打小起就和外公生活在一起,所以就习惯了叫爷爷。

记得我在小时候,大概七八岁左右的时候,应该是在暑假那样的日子,爷爷陪着我,偌大的院子里还养了小白猫,白天的时候还能看到白猫和领居家的黑猫在屋顶嬉戏打闹。时间一长久想爸爸妈妈了,就哭着喊着要去找,结果还没跑出巷道就被爷爷拦截在了门外不远的小土堆旁边。

年迈的爷爷的日常生活基本是这样开始的,早晨起床后会吃一大碗的奶粉泡馒头,然后去佛龛烧香拜佛,整个流程下来差不多就8:30了,就拿着小马扎在院子里晒太阳,经常晒着晒着就睡着了,温暖的阳光照进院子,树上的小麻雀叽叽喳喳,还是很惬意的。

 

我对院子的每一处地方都印象深刻,因为初中到高中难忘的几年时光是在这里度过的。

有一天晚上想起了院子,禁不住按照脑海的记忆开始复原整个院子的布局。

印象中爷爷好像没有说过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但是就是这种平淡的生活反而让我更加平和,这一点在逆境中的哥哥身上感受最为清晰,在一个人低谷时如果有一个人不劝不说,默默的陪伴应该是最大的支持了。

爷爷是个居士,信佛,还有一门独门的手艺:做醪糟,是县城很有名气。每当到了惊蛰的时候,就是一年一度展示的好时节,一般在前一周多开始就会准备醪糟的材料,提前备料,火候和时间要刚刚好,否则就会变味。到了惊蛰当日,县城里都开始热闹起来,大街小巷的人都会有喝醪糟的习惯,爷爷通常会在阁老府门口摆一个摊,还能碰到多年的老朋友。老人见面打招呼的比较有意思,互相耳背听不清楚,说话就跟喊一样,而且问候都很直白但没有一丝恶意:你这么大岁数还活着呢?

爷爷的身体很硬朗,大概在87岁左右的时候还能骑着自行车满大街跑,偶尔爷爷还会骑着骑行车载着妈妈去乡下看望亲戚。这样的身子骨在我看来,一方面是因为爷爷吃素,信佛的生活每天都很规律,第二我觉得还是爷爷对于饮食有讲究,不贪也不纵容,最后是心态,他心态控制很好,不争不抢平平淡淡,年轻时做生意,老了以后感觉和钱是绝缘体。

爷爷心很善,因为佛家的原因,它从不杀生,偶尔还会放生,记得有一次院子里飞来一只小鹦鹉,在晾衣绳上面跳来跳去,老爸一帽子就把它扣下来了,刚好屋里面有一个鸟笼,我们就把小鹦鹉养起来了,没过两天,爷爷发现了,第二天悄悄打开了鸟笼子,把小鹦鹉放了,让我们很不解,当时还是很生气的。这个镜头和《西游记》里面唐僧放生大鱼如出一辙。

当然院子里还有很多小动物,那就是麻雀,可以说是方圆那一片麻雀最多的院子了,因为爷爷会给它们喂一些食物,久而久之,小麻雀就越来越多,这些小精灵分布在院子各处,平时我们也不会打扰它们,我们也早已习惯彼此。

院子里的松树是有来历的,等我长大看到的时候已经有差不多7-10米高了,据说是爷爷年轻时在林业局那里要的一颗小松树苗,长了几十年,已经变成了大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后来是妈妈来打理,而这么大的院子里面有这么多的花朵也培养了我早期对于植物的喜爱。有时候我会在菜园里待一下午,有时候会忙碌的拿着水管给花花草草浇水,而通常爷爷就坐在院子里,静静的看着,我仿佛能想象到他略带满意的微笑。

印象中爷爷教训过我一次,那是我小学刚毕业的时候,在房子里双手抱头,爷爷静静的说,你过来一下,转手就把我的手臂一巴掌打红了,说小孩子不能抱头,打这以后我就真不敢抱头了,每次想起都有一丝丝泪意。

可能是年龄差和代沟,爷爷很少主动和我们聊天说话,一方面应该是听不大清楚,我们得喊着和他说话。二来他更关心佛法,心静,所以也不原意打扰我们。

每年过年,无论时代如何变化,爷爷都是提前让爸妈准备好压岁钱,雷打不动的5元压岁钱,到了过年的日子,老人家穿着盛装,孙子孙女都磕头拜年,过年的氛围还是很有趣的,这个时候,爸爸妈妈都得靠着磕头,照例都会收到红包。接下来的几天会更热闹,爷爷是家族的中心,晚辈都会照例来拜年,每年这段时间爷爷就会格外忙碌一些。

诺大的客厅里面有一款题词:四世同堂,按照爷爷的辈分和岁数,很快就突破了五世同堂,而在这其中,对于我们兄弟姐妹来说,收获最大的则是我们是看着爸爸妈妈照顾爷爷到老的,也明白其中的艰辛和苦楚,不可回避的要洗尿布,处理生活起居里面的各种问题,孝敬这个词看起来简单,但是件件都需要耐心和理解,件件都需要落到实处,这是父母留给我们最好的一笔财富,也是积功德福报。

爷爷离世的时候,刚好是我上大学没多久的时候,这是一种身体逐步老化自然衰老的过程,在爷爷晚期已经意识开始错乱,有时候我们问他现在多少岁了,他会思考一下回答说,应该是60多岁,最后的那几年日子里,我们能够看到爷爷逐步衰老的过程,90多岁的老人,拄着拐杖在院子里小步挪动,蹒跚前行。

而在爷爷离世后不久,附近那一片地方就被学校改建成了操场,院子彻底成为了记忆中的一部分,原本记忆的纽带也彻底断裂了。

这是一种难得的回忆,偶尔泛起泛白的照片,依然能想起爷爷陪伴我们走过的生活,没有喧嚣但是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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