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一）

今天2020年5月的最后一天。我是出生在五月的。我2年前在5月写了我的父亲，我今天想写我的母亲。

母亲经常跟我说，我是生是闰四月的。农历闰四月，要隔8年或11年才会轮到一次，今年正好闰四月，要下一个闰四月，要在38年以后了。到时，我已经是个70多岁的老太婆了。

我的母亲，身材不高，体型胖胖的，但是面容姣好，方型脸，眼睛大大的，牙齿很整齐很白，笑起来很好看。记忆中看过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在一群阿姨中，属于让人印象很深刻的那种。

母亲总是跟我说，她很可怜。她11岁的时候，外公外婆就去世了，自己是跟着姐姐一起生活的，当时我的姨妈已经结婚了。直到18岁的时候，才回到外公外婆的家，一个人独自生活。

就在那时，我的父亲开始追求她。我姑妈离我母亲家不远，姑妈会让我的那些表哥表姐经常给她送好吃的东西，或者让她去家里吃饭，我父亲也会经常去看她。当时父亲家也很穷，母亲还是禁不住人家对她的好，答应了父亲的求婚。

他们结婚后，最开始是在父亲家2间土房里和奶奶一起生活，当时挨着他们的还有叔叔家。后来有了孩子，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就不方便了。于是他们就分家出来，在自家的土地上修了几间土房，开始了新的生活。我是在我们的新房子里出生的，母亲说，我出生那年，我们那个地方才通了电，之前都是点煤油灯的。印象当中，我们那个地方晚上偶尔会停电，家里准备有煤油灯。停电了，就打着电筒把煤油灯拿出来点上，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煤油味，黑色的烟弯弯的飘着，让我想起动画片里老巫婆家烟囱里飘出来的烟。后来有了蜡烛，再也闻不到那个味了。

母亲非常手巧。我小的时候，母亲经常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现在都还记得，我幼儿园的毕业照，穿着红色的毛衣，扎个马尾，红红的丝巾扎在头上。我母亲还特别会织毛衣，我小时候的毛衣，包括我儿子刚出生时的衣服都是母亲一针一线织出来的。我现在还记得，我小时候有一件水蓝色的毛衣，胸口上织满了粉色的蝴蝶，走在外面，人家都说好好看。村子里的那些阿姨都跟我妈学织毛衣，我也继承了我妈的巧手，在很小的时候就会自己缝衣服，织围巾手套这些。现在母亲都还常跟我提起，在我六七岁的时候，裤子膝盖那个地方摔破了，我自己拿针缝了起来，虽然不好看，但是经常被邻居家的阿姨夸奖。

母亲非常能干，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务都是她一个人料理。为了我们有学上，还养很多牲口，会估计着什么时候能卖，给我们凑学费和生活费。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我家有头老母猪，会下仔。下了仔以后，会留下几头猪仔自己养，剩下的父亲母亲会拉着猪仔去集市上卖掉。剩下的猪仔就是我和哥哥第二年的学费。在这一年中，养猪的事情就落在我母亲的头上，打猪草，喂猪食。每天早上，我还在梦乡里的时候，总是听到咚咚的声音，那是母亲起床宰猪食了。有时，还能吃到母亲放在猪食里面煮的红薯，吃的时候会有股猪食的味，以至于好多年后我吃到某种水果，都会让我想起当年那个味道。

母亲很喜欢唱歌。小的时候经常听到她唱，唱得都是他们那个年代的流行歌曲，《北京的金山上》、《党的儿女》这些，还有一些我叫不出来名字的歌曲。母亲唱歌还会颤音，这个技巧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学会的。每次听她唱都会想，如果她出生在现在这个年代，也许会成为小有名气的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