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年龄，都是黄金时代

图／羊坨坨

从前也不慢

昨天晚上看了一部老电影《滚滚红尘》，林青霞和秦汉主演，三毛编剧，故事以张爱玲和胡兰成的爱情为背景。电影有意美化胡兰成，除了当汉奸的无奈，在情感方面也只提及了逃难时投靠的寡妇。而事实上，在胡兰成自传《今生今世》里，有名有姓提及的女人就有十一个，一笔带过的数不胜数。再想起木心的《从前慢》里说：“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人。”胡兰成和张爱玲也写信，却在缓慢的邮件里爱足了一车马的女人。

然而，我确是向往慢生活的。

一个人的北京

2012－2013年，我一个人在北京，住在大兴六环处的郁花园，社交甚少。除了同租的室友，只结交了杨小贱和佳慧两个朋友。上班在东三环国贸附近的建外SOHO，每天上班乘地铁约莫一个小时，在西单换乘，偶遇过《中国好声音》的某个光头学员。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是谁，她站在我旁边，被人群挤到，抬头对着我笑。

跟着杨小贱，混了很多场子。最激动的就是见到成龙。要说印象，就是他长得好结实，那天表现也很亲民（只对女性和小朋友）。涛涛，杨小贱，我，师徒孙三人瞄了好久，终于在仪式结束，开始用餐的时候决定去找成龙合影。他俩不敢，要我去提需求。我想了想：能合影，还能说几句话，也不错。

“大哥，合个影好吗？”

感觉娱乐圈的女星喊大哥都甜甜的，可我总觉得那天我是迷路的农妇，挎个篮子装着没卖完的鸡蛋问城里大哥往哪儿走能回村儿。可是，成龙很爽快。他起身后，杨小贱一阵风窜过来，我俩同站在成龙右手边，涛涛也在最佳位置举起相机。但是，成龙大哥对阵型不满意，笑着把我拉到他的左手边，慌乱中我结结实实地站在了他的左脚上。就这样，他搂着我和杨小贱的肩膀，在涛涛的闪光灯下亲切地笑着。可是，当东北汉子涛涛也过去要合影时，大哥一脸不情愿，坐在位子上没有起来的意思，涛涛只好躬下身子，谄媚地笑。

那天晚上，我是蹦着跳着抑制不住地笑着去赶回六环小窝的最后一班地铁。但是，那样的激动，也就那么一回。

很多事情，很多东西，经历了，得到过，也就失了光芒。

但，更多时候，我在北京是一个人呆着。那时候生活拮据，我常自嘲唯一买得起的，是书。十几二十块钱买一本，能消磨好多时光，觉得真是划算。我就在那样的光景里，揣着伤痕累累的青春，算计着早中晚三餐，读王小波读《生命不能承受之轻》读枯燥的《中国哲学简史》，我的三观在那个时候变得极度悲观又充满奋起的力量。

2012年7月，京城的那场罕见暴雨，渗透房顶洗刷了我的小小避风港，我把铺盖卷起放在水浇不到的地方，在无处安眠的黑夜里缩成一团。那年的国庆节，我哥结婚，也是公司最忙的时候，第一次请假回家没被批准，后来我因为别的事情在楼梯那里抹眼泪被领导看到而准了我的假。没有钱买礼物就在西单地下商场买了材料通宵画了一幅“油画”当作结婚礼物。一夜无座的火车，满脸憔悴，回到家却觉得无所适从，很奇怪的陌生。

最温暖的事情是不用上班的时候，去佳慧那里，她做好吃的给我，我们趴在床上画画聊天。最任性的事情是下班后，乘地铁从始发站到终点站，下车到对面再从始发站到终点站，一遍遍，在空旷的地铁上，伴着轻微的摇晃，读完一本本书。最开心的事情是穿上帆布鞋拿着卡片机，一个人去香山看枫叶去故宫拍红墙，在晴朗的午后，抱着被子和大熊去楼顶阳台晒太阳。

后来有一天，高中同学Johnson去天津面试顺便去北京，约上C和J，我们在西单小聚。就喝了一点啤酒，我哭到不行。很久以后，Johnson说：“那次，你哭得好厉害。”其实我知道，我就是揣心事揣得累了，想放松一下。终于有亲近的人来看我，此时不哭，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再后来，在Lisa的游说下，决定来深圳。辞职等待启程的日子里，我约杨小贱去什刹海的酒吧，因为她之前说，刚到北京的时候，她从窗外看着酒吧里的人，想着要是自己也能进去潇洒多好。那晚，她哭好惨。她从老奶奶那里买一束红玫瑰送给我。我去和佳慧告别，在大鸭梨吃完北京烤鸭，佳慧老公说，你俩说会儿话吧，他就先走去前面。我们没有拥抱，使劲压抑感伤，我有一点讨厌自己留给朋友的总是告别。

去北京的时候憋着一股劲，想要各方面独立，而不用因为任何理由受牵制于任何人。我想，算是完成了吧。

来了，就是深圳人

2013年4月的最后一天，离开北京。下火车后在深圳罗湖上了地铁，听着广播里的粤语，我又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现在，还能感受得到那时候的激动，就像第一次听到：前方到站，首都北京。

到深圳后的第三天，启程去香港，拿着写了路线的小本儿，一个人游荡了七天。

现在，我在深圳生活两年了。经历了日日加班后的迅速消瘦，然后改变，调整，养成了下班后撒丫子就跑的好习惯，然后很意外地成了年度优秀员工。也在炒菜的过程中越来越领悟到，没有任何事情，是值得拼命的。命没了，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

前段时间看到新闻，深圳又有人长期加班后猝死了。再看看平时以“忙”“工作狂”“勤奋”“努力”来标榜自己加班的人们，有必要把自己的低效率、只要工作不要生活、舍本逐末的行为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么？当然，如果乐意，那是最好的，可是，跟着你被迫加班的，也乐意么？

如此，我很喜欢简书的团队。简叔说：细水才能长流。所以，简书团队连程序员都可以写故事。因为，除了工作，他们还有生活。

匠人匠心

总觉得，我一直走在曾经的梦里。以前的遥不可及，就这样在追心的路上，变得近在咫尺。

4月14日，我就25岁了。当真心真意做自己，每一个年龄，都是黄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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