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年华里,真希望你从望远镜里看到的是星星
阳光、大海、沙滩、酒店,是能想象到的海边假日出游的景象,这是昨天上映的电影《嘉年华》里故事发生的地方。
电影没有大牌导演,没有大牌明星,没有铺天盖地的宣传,它也不有趣,也不温情,就只是平平淡淡地讲述了一件儿童性侵的故事。敏感的的主题,小众的电影,上映首日的排片量才1.5%。
关于儿童性侵题材的电影,韩国的《熔炉》、《素媛》已耳熟能详,今天上映的《嘉年华》是此题材第一次被搬上中国内地的电影荧幕。它很低调,却是“威尼斯电影节参赛片”“2017年度最佳华语电影之一”以及获得台湾金马奖三项奖项的提名。
影片是“双主角”设定:被性侵的女孩小文和酒店员工小米。小文和同学小新被一个男人带去酒店开房而遭遇性侵,那个男人是小新父亲的领导,一个商会的会长。旁观者小米是“黑户”,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多年,偷录了监控视频只为了威胁施暴者从而获得一个光明的身份。小文的妈妈请来了律师进行上诉,小新的父母为了脸面试图接收会长的私了……
和《熔炉》大幅将施暴过程呈现给观众不同的是,《嘉年华》导演文晏只用十几分钟讲述性侵这一事件,而把更多的镜头放在孩子出事之后社会各角色的反应,家长、警察、律师、医生、酒店经理、领导们……
当第一次被医生检查出遭到性侵时,小新疑惑地问小文:“处女膜是什么?”显然还是懵懂无知的少女,还未意识到世间险恶的毒手已经伸向了她的领域。
儿童无知,那么成年人呢?
小文的妈妈一巴掌甩在小文脸上,试图撕烂她那些二次元衣服,说:“让你穿这些不三不四的衣服!”,把她的一头长发剪得参差不齐。
警察受贿几次三番找小文谈话,试图一遍又一遍引导女孩回忆被性侵的具体细节。
小新的父母带来会长的“诚意”,愿意给小文送一部手机并承担今后的所有学费以了事。
小文爸爸住处的管理员警告他要是再向调查人员吐露真相就别住下去了。
警察和医生受贿向媒体谎报事实,称两个女孩并没有受到侵犯。
成年人在埋怨、在避讳,在找遮掩的方法,想以权封口,以钱封口。
我们这个社会,对性的话题太避讳了,“闻性色变”导致父母、老师对孩子进行的性教育太少甚至没有。一方面,对未知领域的好奇导致孩子之间性侵事件的发生;另一方面,就算孩子遭遇了性侵也无法准确判断以及自我保护。
父母应该充当性启蒙师的角色,要教会孩子被侵犯时一定要第一时间向父母倾述,建立危机信任度。有个朋友说,认识一个农村的孩子,被自己的亲戚猥亵性侵多年仍然不敢向父母倾述,怕被打、怕遭到非议,只能期待自己长大逃离那个小村庄。
后来发现很多小孩子都一样,出事了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家长会不会担心,而是以为自己犯错了回家会不会挨揍。面对工作劳累的父母,自己所受的委屈很可能不会被安慰而是被父母再伤害一次让许多的孩子望而却步,选择独自在角落舔舐苦楚。他们将噩梦埋藏进脑海,只有午夜梦回在自己声嘶力竭的哭喊中惊醒,无声留下两行泪。
没有给孩子进行性教育的家长们可能羞于开口,寄希望于幼儿园的老师们替自己给孩子上这人生中的重要一课。老师也有自己的方法,她培养孩子们形成被猥亵性侵的习惯,名曰“身体检查”。久而久之,见怪不怪,多年后我们可能不会看到那么多的性侵事件发生了,长大的孩子们都说:“嗨,那有什么稀奇的,我从小就检查。”
真是,岁月静好了。
“走,我们用望远镜去看星星。”
“开什么玩笑?那是用来看星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