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恩仇录 18．徐嘉其人

“小李子，稍安勿躁。”灰袍长者及时出声，右执使一万个不情愿地放下高举的手掌，再瞪一眼跪在地上徐士元，默然坐下。

“徐大人，”灰袍长者言道：“你更须赔不是的是这位小兄弟，是他受贵公子戏谑，实在过分。”

徐士元又向右执使小李子磕下头：“多谢李爷高抬贵手。”他爬起来再向灰袍长者作揖谢过，然向郑重向郑石头作揖施礼道：

“犬子无知冒犯兄弟，徐某责任非轻，我一定会给您一个交待。敢问兄弟高姓大名，仙乡何居？”

郑石头乃山野氓民，焉敢安受官服之人礼拜，当下慌乱起身，急道：

“不敢，不敢。小人回老爷的话，我叫郑石头，是大深山中郑家峪人。”

“石头哥，坐下。有小弟在，不要怕他。称他什么老爷，我看他就是个灰孙子。”右执使扯郑石头坐在原位，十分不友好地发声道。

“对对对，李爷说的对。”徐士元好象怕极了右执使，连声奉承过，又面露欣喜之色：“郑兄弟说是郑家峪人，咱们真是有缘呢。那里也是我的故乡呢！咱们是实实在的乡亲啊。敢问兄弟何事流落京城，以至凄惨如此？有乡亲如此，徐某罪过啊！”

郑石头被触及苦衷，喟然长叹一声，道：“大人，这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呢！乡亲们现在苦呢，都遭了大罪啊！”

“石头哥，不管什么事，你只管说与你这位老乡徐大人听，我看他如何为你、为家中乡亲做主？”右执使斜睨徐士元，冷冷地说道。

“对对对，李爷说的对。”徐士远向右执使点头哈腰过，又向郑石头说：“郑兄弟有何冤屈，情管说来。徐某一定鼎力相助，有难解难，有冤申冤。”

这时酒菜上桌，山珍海味、美馐佳馔令人眼花缭乱，琼造玉酿开坛香气盈室。端的是皇帝老子席，神仙洞府宴。徐士元殷勤招呼众人道：“徐某薄备酒水，以表歉意。各位英雄请、请、请赏光慢用。咱们边用边说，如何？”

右执使：“好一个薄备酒水？石头哥，你情管吃情管喝，这是他欠你的。”

徐士元：“对对对。李爷说的。郑兄弟，请赏光，请赏光。”

郑石头有生一来，哪里见过这等奢华席面，依然窘促不已。灰袍长者笑道：“此样酒席，足见徐大人诚意，来来来，小郑兄弟，咱们边吃边说。有我们在此，你和乡亲们纵然有天大冤屈，徐大人也一定会给你主持公道。小郑兄弟，不要局促，请吧――”

郑石头望望长者，顿觉其有一种使人不可抗拒的神威，当下应道：“是、是、是。”

一众五人席间如何吃喝无关紧要，咱们简短且说郑石头他的一番苦诉。

话讲距京都西北一百余里远处，崇山峻岭中包裹有一个叫郑家峪的盆地，方圆百余里广阔。盆地中间多为平原，间或也有丘陵矮山。徐嘉山就是其中之一。

徐嘉山因人而名。据传本朝建国之前，有位名叫徐嘉的江湖术士，人称徐神仙。这徐神仙慧眼独具，于万千流民中认定一个乞丐是潜渊真龙。于是鼎力扶佐，历尽千辛万苦，最终成就本朝真龙天子。

建国之初，这朝高祖还不忘初衷，心系天下苍生疾苦。他亲贤远佞，励精图治。天长日久，则渐渐被谄臣媚宠的糖衣炮弹轰晕了头脑，迷醉了心智，终日陶醉在丽词藻文的歌功颂德当中。这渐渐使他自我感觉是天定之人，完美无瑕，功盖三皇，德过五帝。也再难进逆耳之言，渐背初心。

徐神仙进谏屡遭训斥之后，心知伴君如伴虎，便思全身之计。一次逮住机会，他就奏请说：

“吾皇洪福齐天，万寿无疆。想当初，天下鼎沸，苍生水火，惨不聊生，朝夕流徙。天帝垂怜，托梦于我终道出山，诺以功毕位列仙班。于是乎，臣暂休道业出山，鼎力辅王涤瑕荡秽，殄暴灭顽，平奸扫寇，以安天下太平。幸赖吾皇洪福齐天，奉天承运，天加神武，数十载南征北战、东荡西决，那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遂四海晏平，九洲咸宁。天下一统，百姓得居，百业复兴。臣度已完天命，当入山续修，不负祖师恩德，得道脱凡，早见上帝。诚望圣上开恩，成全臣之初心，亦不负上帝厚意。”

欲知那天子听了徐嘉一番无稽之言，作何答复，大白话明日再白话给有缘诸君听。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