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友
“来个虾尾,调个凉菜,十个串,两对烤翅,一箱啤酒”。
“这些够了吗”轩子问着我
“够了,不够在添,不过我先说好啊,酒我可喝不了多少,你自己解决啊”
“不开车,不忙工作,明天又不上班,你心情又不爽,多喝点怎么啦,不怕,醉了我给你送回家”,轩子豪言壮志的说。
又是雨天,心情阴沉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在回家的路上我和轩子吐槽说“心情很不爽,难受的跟有人紧攥着我的心脏一样"。
信息刚发出去还没一分钟轩子电话便打了过来,接通电话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掉头去XXX路找他,到了地方他说他在XXX饭店进去就能看到他。
刚坐下,也不问发生了什么事,就开始点菜上酒,他的脑思维跳跃的让我有点跟不上节奏。
点完东西,我以为他要问我怎么了,一直等酒菜上来他也没问,我便好奇的问他“你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说“不用问,我大概能猜到一点,”“我想大概是因为感情上的事,除了感情上的事能让你难受的跟有人紧攥着你的心脏一样的感觉,其他的我还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是这种感觉”,我看着他睁大了眼睛,简直神了,他居然猜到了。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得,正经不过三秒钟又变成二货了。
轩子一次开了六个易拉罐,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他递给我三个说“别看了,心里不爽喝了这瓶心里会好受很多,三瓶下肚,心里不想说的话也能全说出来了,今天你陪我吃饭,我陪你喝酒,听你吐槽”。
我没多说话看着他,拿起酒碰了杯,一会儿便见了底,兴许是太久没喝过酒,喝的太快,眼眶有点发热,居然流泪了,轩子看着我,拿起纸巾替我擦了眼泪说“至于吗,不就是发发善心,听听没人要的你吐槽吗,至于感动的落泪吗”,我看到他的眼神带着些许的鄙视,立即反驳道
“才不是呢,我是太久没喝过酒了,酒精的作用熏着了眼睛”。
三瓶喝完之后,眼泪像是关不住的水闸一样,顺着眼眶一直流,轩子开着啤酒拿着纸巾帮我擦着眼泪,还一边吐槽“这次喝的太快,也太猛了,看你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行了吃点你爱吃的鸡翅,解解酒”。
我想轩子是知道的这次我为什么落泪,而轩子不提是在等我主动诉说。
吃着鸡翅吐槽着说“太难吃了”,说着难吃还在继续吃,拿过轩子刚开的酒自顾自的喝着,嘴里吐槽着鸡翅不好吃,虾尾太辣了,酒精度太低喝着不过瘾。
话音刚落,轩子叫来服务员说“拿瓶二锅头,要半斤的就行”,服务员把酒拿来,轩子打开了酒给我倒上,说“这个度数足够了,喝吧,吐了,今天我打扫,醉了我扛你回家,把心里的委屈什么时候发泄出来什么时候不喝”。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想让我发泄出来这样不用憋在心里,把自己憋坏了。
那杯二锅头我没动,啤酒已经喝下去六瓶,卫生间已经跑了两次,胃部好涨,脑袋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眼泪顺着瞳孔一点一点的落下,嘴巴蠕动着想开口说话。
我像极了喝醉酒的酒疯子,哭着向轩子诉说和他之间的故事,轩子品着酒,静静的看着我说,没有递纸巾,也没有说安慰的语言。
我哭了半个小时,好像今天的啤酒都变成了眼泪,全部蒸发了出来,轩子看我不哭了,拿着纸巾为我擦干脸颊上残留的泪痕,开了酒让我解渴,却一直未说话,我缓过神问他“你有什么感想”。
他笑着喝着酒,过了好久才回答“没感想,你这种情况过两天就好了,没事,时间能摆平一切,而你哭出来心里的压抑会好很多,你现在喝这么多酒,脑子是属于放空的状态,对你的心情也有帮助”。
我看着轩子一条一条的为我列出让我心情放松的办法,突然在想我认识他有几年了?我问轩子“我们认识几年了,你还记得吗?”
他说“四年了,听你吐槽,也四年了,在一起喝的酒瓶子一间屋子能堆放二分之一了,多少人认为我们是情侣,可是我们不是,我们就是饭桌上的酒友,离开饭桌我们是私下的基友”。
看着他谈笑风生的说起我们认识的年月,想想真的好长,这些年也真是苦了他的耳朵,我用歉意的表情看着他。
“你那什么表情,跟我快要死了一样,赶紧收起来这表情”
一句话让我彻底破了功,那杯二锅头我自顾自的拿起放到嘴边抬头喝了,思绪被拉开了。
那年盛夏,我们认识好像也在酒桌上,同样也是喝酒认识的,那天心情不好叫朋友出来喝酒,朋友特给面子的爽了约,自己一个人看着一箱啤酒愣了一会儿,便独自喝了起来。
“美女一个人吗”?
看着眼前又是一位用老套方式搭讪的异性,心里泛起鄙视。
没有做任何回答,他好像看出来我的厌烦连忙解释道“我并不是搭讪的,只是看你一个人在喝酒,我想你心情可能也不好,心情不好没人诉说自己一个人喝闷酒越喝越烦,我心情也不好,也是一个人,如果你也是一个人,不如一起喝吧”。
我看着他还是没说话,他又说“两个人互相都不认识,就算在隐秘的事说了出来也就当发泄了,这样心里也舒服了,酒也是免费的,不也挺好吗”。
“我好像也没赶你走”随手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他,我们碰了酒瓶全干了。
那天酒上了头,语言好像不在受控制,心里想的什么全部吐了出来,而他说出的话还真毒舌,一针见血也不懂得安慰,不过比起安慰我还是喜欢一针见血,这样不会再有后来的矫情废话。
我们互相毒舌,开始说的就当路人,吐完槽,酒喝完,拍拍屁股就散,酒上了头,吐槽的对象也给力,现在成了长期的吐槽友人。
没事不联系,有事想吐槽了一句话一个地点,一箱啤酒,喝完各自走,身边的朋友都在好奇我们为什么成不了情侣,其实我和轩子也想过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双方太熟了解的太深的原因。
轩子又开了一提啤酒,我想说我喝不了了,胃好涨在喝就要吐了,可是看着轩子的表情好像有心事,想说不喝了的话又默默的咽回了肚子里。
酒桌上出现了沉默,我知道轩子在想该怎么和我说,而我在等轩子组织语言。
“我要结婚了”
噗~咳咳,刚喝进口中的酒瞬间喷了一地,酒水呛了喉咙说不出话,过了好久喉咙才勉强舒服了些,看着轩子有些紧皱的眉宇问道
“结婚不好吗,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他说“是家里相亲认识的女孩,说不出是不是喜欢,只知道她适合结婚,而且我的父母也很喜欢她”。
他这样说让我更认定了,婚姻和爱情无关,只在乎合不合适而已,感情,时间上可以培养。
我好奇的问他“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才有点难以接受以这样的方式结婚”。
轩子并没有回答,独自开着剩下的两瓶酒,碰了一下把其中的一瓶递给了我说“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吐槽,喝酒了,以后心里不舒服别总憋在心里不说,难过了找东西发泄出来,别喝闷酒,越喝越难过”。
他像是交代后事一样,吧啦吧啦说了好多,看着他干了最后一瓶酒,心里有点难过,像是自己心爱的玩具被送了人,再也要不回来的感觉。
站在饭店门口,雨点小了好多,春风有点凉,酒精被吹醒了大半,轩子说“那我们就此别过了”。
他说完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他抬手为我擦了眼泪说“别这么爱哭了,毕竟以后没人像我这么好帮你擦眼泪了”。
“看你还有意识,没有醉到找不到回家的路,今天就不送你回家了,我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我好像看见自己的英雄离开了自己,说要找寻更大的七彩祥云为我遮风挡雨,我想我是醉了。
走了好远,我好像听见轩子在喊我,转过头看到他一直没走远,微风带过他喊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