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
小小的盒子容纳了叁二一生,他的灵魂回忆大多是遗憾。
叁二是个苦命孤儿,跟了个学艺不精的老师傅,一脉单传的旧刀客,在结帮立派的森林法则里,叁二跟着老师傅偶尔帮帮妇孺,偶尔饿饿肚子,索幸皮子贱好养活,有口吃的就能活着。老天爷总是公平的,你贫穷的时候总会夹杂苦难,老师傅倒下了。
这天阴雨蒙蒙,叁二把病逝的师傅埋在了花丛中,磕几个头,看着包裹里师傅给他留下的东西,心中悲愤不已,大声叫骂着世界残忍,包裹里东西不多,几个铜板,半块饼子,一把黑铁刀,叁二随手抹了两把雨水混着泪水的脸,起身背起刀向与师傅计划好的方向继续前进。
他要去找人,一个女人,师傅说女人曾经救过他,师傅也救过她,是共同患过难的人,师傅要他在自己死后去投奔她。
自此山间小路,大漠黄沙,海面孤帆都有了背刀客的影子,长发盘在斗笠下,破旧黑衣勉强遮体,背上的黑铁刀散发着一丝寒气,才显得他是个刀客。
时过半年,叁二这天路过一家村庄,本想像往常一般进去卖膀子力气,讨点吃食,可一进村口便见到了几具横七竖八的断了气的村民,村里面还有哭声喊叫不断的传出来,师傅说过,我们不是侠客,我们是背刀客,行侠仗义做不得,好勇斗狠做不得,为了吃食,杀猪宰羊砍柴做事才用得刀,刀是为了活着的靠山,不是制造死人的工具。叁二是个正直的人,但不是偏执的人,海里捞人他做过,因为他水性极好,如果不是人都在陆地,他可能就生活在水里,可虎口夺食的事他不做,那是侠客可以做的事,不是他们背刀客的。叁二快步就要离开,还未走远便听到一声大喊,“呔,小子,你跑的掉吗,”回头便瞅见三五个汉子手中提着刀斧,奔向自己。不一会就把自己前后堵住,几人见这个少年背着黑刀,穿着寒酸,试探问着“你是背刀客?”,叁二平静的扫过几人,点了点头。几人见状,互观一眼,一个光头疤脸的汉子从怀里掏出来几颗碎银子,扔了过去,被叁二握在手里,又听汉子抱拳讲,“这村是个黑点子,过往的人都被他们害了,我们是青山城九爷的人,前不久九爷的小女儿被人卖来了这,我们来是寻人的,背刀客,天下行,做事拿银屠挚友,拿银做事送春秋,不知是真是假,”,“你此刻北上,十日到海宁,与姜家堡姜齐说,三卷白书七行字,姜家的日子到了,”
背刀客的传承来了,做事拿银是天经地义的,若是违背了亲朋挚友都要杀,如果有人先给银子,那必是帮人帮己则可以助他一事,不过春秋大梦般的事他做不到,而且这件事是要等下一个先给银子的人遇见了才做上一件事,背刀客属于偏远流浪的人,所以知道背刀客传承的人甚少。这个光头不知从哪里听的,但不管如何,还是先给的银子。那就得圆了上一个事。
师傅应的事,前些年师徒二人路过海宁镇,一个女子被姜家堡逼死,家里人去讨个说法,不料对方势大,一家人全捉了进去,过了几年只有一个断腿的老妇出来,其他人都不明不白的死了,老妇埋葬了一家,准备也下去陪他们,遇见了师徒二人,看二人衣衫褴褛的瘦弱身子不仅想起自家可怜的孩子,说着泪流满面的把仅有的银两给了二人,让二人好好活着,说罢便要去死,师徒二人收了银子便答应说,可以帮老妇做点事,老妇看二人摇了摇头,我是将死之人没什么你们可以帮的了。如果将来你们有能力了,可以帮我惩治一下姜家堡的姜齐就算慰
我在天之灵了,说罢便一头栽向了树上,老师傅这就算应下了,至于老妇说的惩戒,师徒二人打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后自作主张的改成了把当时主事的人都宰了。
这光头也算是圆了老妇一家的心愿了,叁二目光投向光头,你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的呢
光头前后环顾了一圈,凑上前低声说,小人别无所求。
叁二眼神一晃,低头定眼一瞅他,你可知后果?
小人之前还疑惑,现在已经确认了。光头神色凝重的说道
叁二不由得头轻摇一叹,师傅说,他一辈子就遇见了一个别无所求的人,没想到我遇见的这么早。
光头并无表示,拉了拉身边的一个尖嘴猴腮的瘦汉子,老二,你去海宁,我们回青山等你。
瘦汉子看了一眼叁二,扭头说到,好的,大哥,说完拿着叁二给他的卷书便向着夕阳方向走去。
叁二看着远去的黑影,回过身子向来时的路走去,他要去徐柳镇上磨磨刀,再祭一祭老师傅,他的事算圆满了,自己还在路上。
九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瘦汉子到海宁的时候,天色渐暗,他脚下用了点功夫,赶在了十天前找到了姜家堡,他长得尖嘴猴腮的不像什么好人,但他自己知道,缺德的坏事,这辈子是做不出来了。老大让他来,也是想救一救这姜家吧。
乘着天晚,瘦汉子到姜家的门口,朝门前的两个门卫喊了声,兄弟,我是青山城九爷的人,前来拜见姜家主,一声嗓子喊得整个院的半个前院都回响。门卫见他尖嘴猴腮的功夫确有几分本事,便进去一人通报,不久后那人出来便领着瘦汉子进了门去。
姜齐今年四十七八,算得上雄风正冲,走路有着北方大汉的特点,粗犷有力,他见到瘦汉子哈哈大笑道,青山城九爷可是闻名已久啊,若不是路途遥远,我定是要去拜访的,这次什么事九爷想到我姜家堡了,兄弟你讲来,定不推辞,哈哈哈哈。瘦汉子看了看这姜齐,疑惑这么一人,不知道怎么会成了背刀客的目标。 瘦汉子不敢耽搁,马上就要子时了,过了子时到了第十日,那看着苦兮兮的背刀客,其实一人可破万军,他怕耽误了这一家人都要整整齐齐的去见老祖宗咯。心思转瞬,从包里拿出卷书张口道,背刀客送一卷白书,九爷望姜家主慎重对待。
打开了卷书一看,姜齐哈哈大笑起来,姜齐年轻也在江湖上闯荡过,听过这个背刀客的名号,但他并不觉得二十年前的背刀客现在对他有什么危险,不单单说他,姜齐的弟弟,比他小十几岁,如今正是壮年,而且武道比姜齐更强,姜齐端坐在大厅的主位上,大手一挥,给这位青山城的兄弟上酒菜,他可是过来救咱们的,哈哈哈,不过兄弟放心,这背刀客,还不足以让姜家逃窜,来来来,先歇息片刻,稍后咱们喝上几杯。 姜齐说完起身就出了门,嘴上说着背刀客不足为虑,可二十年前他却知道,那个个子小小干巴巴的黑汉子,一个人护着反叛军首领的孩子,护了三个月,最后孩子不知去向,但当时朝廷下令,全天下的食俸之人皆要一试,死伤无数,各路武道高手如云,尽不是其对手,他要去找老二商量一下。
姜海听过事后,凝重的摇了摇头,他来只是要我们兄弟几个的命,与别人关系不大,但咱们出了事,一家子人估计也要被这身边的势力…哎,大哥,你是家主不能走,我也不能,让姜平躲一躲吧,他在,家里人还有的照顾,不能放手一搏啊。商量未果,子时过三刻,门外传来声音,姜家姜齐,姜海,姜平,姜昌,姜均成,姜枚晴,出门领纸。姜齐听着这都是姜家这一辈的顶梁柱啊,可受死不愿,反抗失败又会遭屠门,纠结难下时,门外已经吵嚷了起来,姜均成是姜齐的儿子,也是他最爱惹事,但他确实武道直逼姜齐,算得上有持无恐,十有八九这背刀客也是他惹来的,此时姜均成正好从外面喝花酒回来,一见自家门口有人在闹事,站在门口大骂,哪里来的乞丐,来我们姜家撒野,你是饿疯了,还是撞了南边的女鬼,神智不清了,啊,来来来,大爷好好陪你玩,说着便几步跨去,一拳直顶其面门,这一拳,风都没动,破空而来,旁人要是中了估计当场毙命,叁二身形骤退,盯着大门,他在等,姜家之主姜齐,传闻他还是明事理,顾大局的人,他并不想滥杀无辜,可只要交手,那就算目标反抗,要替送银子的人屠个干净,免得你来我往,几辈子恩恩怨怨都结不清,虽然老妇人家里的人已经都没了,但也不能坏了背刀客的传承,姜齐姜海一同出现在大门口,住手,姜齐大喊到。
“爹,没事,看我怎么教训这小子”说完还要再上,姜海一把将他抓了回去,姜齐要是一把还真不能够抓的回去,“二叔,干嘛啊,我这正好手痒痒呢”“住嘴,”说完一巴掌拍在姜均成的脸上,姜均成嘴角瞬间出血,大喊着“二叔,打我干嘛,是他在家门口闹事啊”,姜齐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拱手道“背刀客何在,”叁二看着姜齐“我师父已经去了,如今我就是背刀客,这纸你们是领不领?”,姜齐不停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黑衣的年轻人,他的刀是曾经的那把,可人却不是了,内心有些安定,随口道“小兄弟,不知道我们所犯何人?”。叁二眉头轻皱“无根无由,领纸下跪,多言屠门,你可知?”姜齐确实不知道,二十年前他不过末流武道,根本不了解具体的事情,姜均成狂妄却不傻,他知道这个人可能身后有大势力,家里得罪不得,阴沉的看着叁二,沉默不语,姜海则拉了拉姜齐,低声说道“这年轻人自娘胎练武,还能斗得过我们几个,抓住他再放了他,让他们背刀客的人念点好,要不咱们几个还真过去让一个毛头小子随便砍啊”姜齐听完,环视四周,家里的人听到声音也都聚了过来,武道高手也都齐了,他心一狠,索性不管不顾了,“既然小兄弟无根无由,那我们如何让你杀得,而且你在我门前说啥就啥,传出去我姜家还如何立足,带我们擒住你,好好与你的师傅师伯们问问道理,哼”说罢,三步变两步,手里袖中刀直指叁二眉心,叁二心想果真是大家之主,果断而凌厉,大喝一声,姜家不自知,屠门。随后身形暴退,一脚踏地升三丈,漫天的白纸散落空中,叁二精气神大振,背后黑刀在月光的映射下,寒光凛凛。
一夜时间,姜家七百三十八人,无论男女老幼皆亡,不杀人时要心慈面善,屠人时则万物皆草木,春去秋来再迎春,瘦子从始至终都未离开,在叁二屠第一人时,便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生怕自己被波及,索幸,他不是姜家的人,天蒙蒙亮时,他听不到任何声响,慢慢的抬起头来,只见诺大的宅院,血红似海,尸横遍地,宛如庄稼地的玉米,成排的被割在地上,他见过杀人,却从未见过男女老幼真的被屠的干干净净,内门口的女人抱着婴儿被一刀为四,他突然心里打颤,似乎他们沾染了一个可怕的东西。
叁二在路上,他知道姜家还有一对母子,嫁了不良人,被家族搁置边外,是姜家小姐,姜齐的妹妹,既然是屠门,那她们自然也是要死的,此时的叁二与往日判若两人,一身黑衣,神色肃穆,手握寒刀,赶了一个半月有余,边外一家农户,女人正在屋内做饭,一个古灵精怪的男孩在门口蹲着看着这个背着刀的大哥哥,他来了都三天了,不说话也不走,让进去也不进去,妈妈过来给他吃的也不吃,不知道是怎么了。“觉儿,吃饭了,”,女人喊了一声自己孩子,她有感觉这个人好像有事找自己,可又什么也不说,直觉告诉她,娘家里可能发生什么大事了,不过她不怕,她只怕自己和孩子会分开,吃完饭,她照常出门务农,孩子自己在家玩。
叁二在门口看了三天,他心里并无波动,只是给这个女人一点机会,他刚来时,女人给了他一口饼,所以他给她三天,夜里,女人抱着孩子睡觉,叁二不是恶魔,并不想看他们母子二人的惊恐求饶,所以夜半时分,一刀割了母子二人的喉咙,叁二并无停留就走了,如果叁二转头,可能会发现,女人眼睛睁着,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孩子,似乎是感谢孩子没有离开,也好像是感谢解脱了生活。
但叁二是不知道了,知道了对他也没有什么意义,他从小跟着老师傅,见的遇的,尔虞我诈残杀迫害数不胜数,天南海北的血液早就填满了他。
叁二结束了姜家的事,便又踏上了寻人之旅,杀猪宰羊卖力气的一搭搭的向落昏城的方向前进着,一路上走走停停,再也没人认出来他,也难怪,叁二跟师傅不一样,师傅好热闹,喜欢走大城,他则走乡村,认出背刀客的人,了了无几,也算是叁二懒惰的性格导致的。
三年九个月,叁二终于到了落昏城,他按着师傅的嘱咐,体体面面的来到青雎馆,其实就是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还是那个勉强遮体的黑衣,馆子是个女红馆,他有些尴尬的立在门前,刚准备喊人,身后一个女人叫住了他,背刀客我的银子花不完了,给你一点,叁二有些无奈的,心想,祖师爷怎么想的,谁给钱都接,谁的活都干,刚到这,接了钱,又得回青山城了,三年多白走了…
殊不知背刀客的祖师爷正大骂着徒子徒孙呢,一个个的榆木疙瘩,我是穷的吃不上饭,人家给我钱我感恩戴德的帮人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你们到好,学点三脚猫成了杀手,专门替人家杀人,一脚一脚的踹着,最后一脚比较狠,直接把一个老头踹飞了,就你最废物,连不接钱这么简单的事都不告诉他,你是怕他饿死吗,可想而知,这就是倒霉叁二的倒霉早逝的师傅了,背刀客的钱是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的,看自己能力去接,到了叁二师傅那,忘了教他,主要是老师傅嘴馋,是钱都接,接了就吃酒,叁二就有样学样了。
叁二还是转身来,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不,应该说是女孩,年纪轻轻,大眼睛仿佛会说话般一闪一闪的,脸有一点婴儿肥,五官精致,身材高挑,他想不出这个小姑娘是怎么知道他的,随手伸了过去,准备接钱,女孩却一把拉过他的手,转身带他跑了,叁二年级并不大,从来也没有这么被女孩牵过,一下子觉得身体有点不一样,有点迷糊的被她拉着跑,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赌场,这地方叁二了没少来,记得小时候师傅隔三差五的把他抵押在这,女孩拉着他站在大门口,向着里面的人大喊到,把钱都放在桌子上,现在开始打劫,想出去的人赶紧出去,想动手的人赶紧来,我们赶时间去下一家呢。 叁二长这么大杀那么多人,被师傅和赌场买来卖去的还从没说打过劫,一下子都不知如何是好了,正思考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赌场的管事出来,一棍子就向他抡了过来,他条件反射的刚要侧身,一撇身边还有个姑娘,他就伸手去抓住了棍子,背刀客不接钱的时候,从不打架斗殴,当然也是师傅没教他灵活多变,让他以为就都是传承…这下可好,挨打不能还手,叁二二人被人家打的鼻青脸肿,在路上走一瘸一拐的,女孩一个乌眼青的梨花带雨的喊,你什么背刀客,阿妈说背刀客一人可抵千军万马,你连赌场的混混都打不过,还连累我也挨打了,呜呜呜…你肯定是个骗钱的骗子,呜~说着说着便拿起叁二扶着她的胳膊咬了下去,这可把叁二疼坏了,本来这辈子挨第一顿打就够难受了,还被人家说是 骗子,咬了一口,叁二看着往前一瘸一拐的跑远的女孩,心里郁闷和喜意同时滋生,摇了摇头,一边想幸好她没给自己钱,不然回了青山城,再来,十年都快过去了,师傅交代的事也黄了,挨打挨打吧,总比再来几年强。
青雎馆的伙计看着眼前这个脏兮皱巴的小乞丐,一瞅就刚被人家店里赶出来,鼻青脸肿的,还揉着胳膊呢,心想给点馒头的了吧,人家非说认识老板娘,其他伙计去见老板娘了,他在这准备老板娘只要说不认识他,就露胳膊卷袖子再教训他一顿,让他骗人。
隔了会,小伙计让他进去,说老板娘要见他,伙计们才散开,叁二心里直突突,以前没挨过打,不感觉别人有什么可怕的,现在他可是对这些不能动武的普通人怕的紧,而且看样子这帮人动不动就容易打人,得小心行事了。
叁二穿过店面和走廊,进了里面的一间客厅,一个气质高雅的女人坐在那,叁二就站在门口,女人似乎被外面的光照的,眯着眼睛仔细端详了叁二一会,便说,俊小哥,我的郎哥哥呢,他怎么没来啊,叁二知道她说的就是师傅,毕竟他师傅天天跟他吹嘘自己的情妹妹,叁二说道,师傅他老人家仙去了,临终前让我来给…给他情妹妹送礼物……,“咯咯咯,郎哥哥果然是郎哥哥,人都没了还这么体贴人”女人掩嘴轻笑道,虽然是笑的,但眼神中的落寞失意并没有逃过叁二的眼睛,叁二暗叹,又说道,“可我师傅没给我什么礼物,却说我来送礼物,我不懂,您可能知道吧”,“知道知道,哪里是给我礼物,分明是找我要礼物,给你的礼物,去吧,你先去洗洗,看你脏的,跟他一样,喜欢打架斗殴,过两日给你个礼物,你肯定欣喜的紧,”叁二在伙计的引导下,来到了一个屋子,洗了洗,后来终于在女人的强烈要求下换了身衣服,虽然还是黑色的,这两日叁二不敢乱跑,不知是怕有人在认出自己,一下回到了青城山,还是怕挨打,反正老老实实在屋子里端坐喝茶吃食过了两日,伙计们背后都说,这小乞丐可是真能吃呢,上多少吃多少,什么时候上都吃,他们哪里知道,叁二哪里好好吃饱过,做事的时候在赶路,没时间,不做事时又没钱。
第三日,伙计来请叁二去主厅,叁二到了主厅还没坐下,便被一个姑娘拉着说骗子你怎么上我家来了,叁二扭头一看,苦着脸说,我不是骗子,我…”无奈的看向主坐的优雅女人,女人似乎没看见,任由女孩说叁二,江湖骗子,三脚猫,等等,说的叁二都以为自己是骗子,只会三脚猫功夫了,幸好女人没一直看热闹,不一会“好了,雎儿,别闹了,他就是我说的那个背刀客的传承弟子,叁二,叁二,这是我的女儿,有点放任了,别介意啊,她叫雎儿,打个招呼你们。”
叁二尴尬的说了你好,雎儿则气鼓鼓的撇过头,跑到女人身边,撒娇道,“阿妈,你知道前两天我被欺负了吧,就是他,他被人家打的都还不了手,害得我都快脸花了,你看看,这眼睛还有点青呢,”女人顿时看向叁二,疑惑道,你们一脉不说抵千军万马,也可以驰骋疆场吧,怎么你师傅死的太早了,啥也没教你吗?”叁二苦着脸说“我们传承在没任务的时候不让与人争强斗狠,所以只能挨打。”女人眉头一紧“可你师傅年轻的时候天天为我打架出头,半个敦月国都打遍了,是不是你小子学艺不精,不敢出手啊”
叁二恍然间,师傅似乎从来没挨过打,也没跟他讲过不能跟别人打架斗殴,只是告诫自己切勿持强凌弱,与人斗狠,他浑身发抖,挨打本来是挺憋屈的,但好歹是有传承法则控制,现在一想到有可能是自己理解错了,气的自己都有点站不住了,想立刻飞过去把赌场的人通通打一遍,尤其是那管事的撩阴脚,还有个大胡子说本事不大,心胆挺大,一天天的不踏踏实努力,只想着好高骛远,说一大堆人生道理,不认真听就给一棍子,把他给打的一个劲点头说对对对。
此时叁二有苦说不出,说了更丢人,还不如不说。
女人也没太当回事,随手扔了一袋银子给叁二,“从今天开始,雎儿就跟着你了,三年送回来就行,”叁二从接到银子时,气势不知觉就变了,放外人不知情的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这穷小子,拿着钱后,腰杆子都挺了,你看,还这么明显。
说完女人就要走,雎儿则哭喊着“阿妈阿妈不要啊,跟着他还不如不出去,那不得三天两头的挨打啊”女人一笑,“那不去了,三年以后你来接她”,雎儿立马苦着脸不说话了,“”算了,还是出去吧,“”笑的女人花枝乱颤的,雎儿知道,从小阿妈就跟她讲她的郎哥哥,还说以后什么接雎儿。
雎儿越看叁二越堵心,三两步便打他一下,叁二不敢怒也不敢言,终于再即将离开的一天,晚上叁二带着雎儿去了赌场,让雎儿再说一次当时的话,雎儿心里想,我傻啊,再说一次干嘛,再挨顿打,这小子怕是这两天被打傻了。无奈叁二根本不会惹事,狠话也说不出,到那输了一袋子钱被人家笑盈盈地送出来了又。
第二天二人便出发了,雎儿第一次出远门,有点不舍得望着落昏城,叁二在一旁呆呆的看着她,好一会,雎儿扭过身看见他呆头呆脑的看着自己,不舍被气愤替代,给了他一拳,“走啊,骗子,”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去,叁二赶忙不好意思的跟上去,自此开始三年之旅。
本来叁二是想着还从乡村穿回去,奈何雎儿刚出家门,对什么都好奇,还喜好热闹,非要走大路,穿城而过,叁二是没话语权的,雎儿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她一路上蹦蹦跳跳的拈花摘果与人说笑,他则一路沉默不语,只有吃饭的时候说,我再来一碗饭。
三日黄昏时,远远的已经看得见城池的轮廓,这是落昏城北边最近的一座城,土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