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心事
今天中午跟娘视频,娘说:
“村里人问我怎么自己挑水,我说艳芹她爸去锄地了……”哑然,然后一阵呜咽……
艳芹是姐姐的名字,17年10月16姐姐去世,到今天有613天了.
娘说:“你说我怎么这么没出息,总是改不过来,总是艳芹她爸,艳芹她爸……”
心里一阵难过,看着屏幕那头娘颤颤的白发,粗糙的手一直抹眼泪,我打趣说:“哼,看出来了吧,你就是偏心,什么事情都先想着你儿子,称呼也是艳芹她爸,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艳慧她爸呢,哼,你就是偏心.”
娘想辩解“你姐是第一个孩子……”
“偏心就偏心呗,还不承认,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怕勾起娘更多的回忆,急忙打岔,而心里却已决堤……
终于娘被我从回忆中来了出来,抹完眼泪说“哎,你说偏心就偏心吧”.
姐的婚姻不幸福,跟王功强结婚的时候,他身无分文,没有房子,没有车子,姐说“两个人在一起相爱,相互扶持,一切都会有的”.姐说的对,后来有了房子,有了车子,王功强也从小职员当上了处长,只是有了这些以后,他开始膨胀,开始赌博,还找了小三,生了孩子……
姐躺在病床上的那些日子,娘不顾腿疼,一步一叩首,从家门口一直磕头到山上的药王庙,求药王治好姐姐……
头疼,腿疼,腰也疼,可是姐姐还是走了……
姐是癌症去世的,留下了七岁大的儿子,躺在病床上她一直叮嘱我娘“我死了还有艳慧和中华,你要好好的”……娘说“别说瞎话,白发人送黑发人最不孝,你给我好好的.”
姐还是走了,临走那天,王功强在旁边玩手机,姐穿衣服也没妨碍他玩手里的游戏……
娘恨极了,“我拉扯了二十九年的健健康康的大闺女,怎么嫁到你家就没了!”
按村里的规矩,娘不能在姐姐的灵堂,我跟弟弟跪在姐姐的灵柩前哭得昏天黑地,王功强面无表情,终于可以将小三扶正了,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姐走了,王功强拿走了姐所有的公积金,领走了姐所有的工资,还透支了姐所有的信用卡,而娘从小看大的姐的儿子却不让见了...
娘说:
我那笨死了的孩子,堂堂一个大学生怎么就这么糊涂的就没了……
娘说:
要不是有你们俩,我就跟你姐姐去了……
娘说:
我想你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