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活计

母亲是一位农村妇女,生于农村,长于农村,她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形象,是一个家庭主妇,每天洗衣做饭,做各种各样的农活。
我时常怪母亲不懂得生活,总是风风火火,每做一件事都会想着另一件事,最终导致所做的活一点都不精致。她总是想着她那一亩三分地,恨不得出门时“朝露待日晞”,而又“带月荷锄归”,午饭是要送的,粗茶淡饭,母亲却吃的很香,凉了拿开水一泡,水和饭一股脑儿的塞里你嘴里,还没咀嚼两三下就呑进肚子里了。母亲在树荫下吃饭,外面热气熏蒸,烈日当空,盛夏时节,知了肆意的扯叫着嗓子,汗流浃背的母亲不顾一切,继续整顿她的地,我和姐姐劝也劝不动。事实上,整个村里的农妇都是如此。男人们为了生计被迫在外打工,长年不在家,田地里的活都落在了女人身上。女人们惜土,也是为了生计,都拼命的干活。家门总是关着的,外面却挺热闹,砍树的咚咚声,除草的嚓嚓声,翻土的啪啪声,孩提无处安放,被母亲带到田间地头一个人玩耍的哭闹声……

好不容易迎来了闲月,寻思着母亲终于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了,可她总是闲不住。农村的人都有一种“病”,就是一闲下来就会浑身不自在腰酸背痛,只要动起来就啥事也没有。母亲织得一手好毛衣,最拿手的要数做布鞋。她有一个已经翻的破旧的鞋样盒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鞋样,都是用废旧的纸盒,以及我和姐姐的旧试卷,旧本子剪成的,那可是她的宝贝,不允许我和姐姐随意乱动。同村的妇女经常会在下雨或者闲月时来找母亲,问她要相关的鞋样,母亲每次都很热情。母亲习惯于在雨天,灯光下,在那台有年代的缝纫机前,穿针引线,把家里所有人的破旧衣服通通缝一遍,通常忘记时间。
大雪纷飞的时候,母亲总会坐在火盆前,利索的织毛衣,针和线在她的指间翻来覆去,随着火苗不停的跳动。偶尔有邻居来串门,母亲嘴里和邻居说着些什么,手里也不停歇,眼睛紧紧的盯着手上的活计,好像有人不停的催促一样。村里的女人似乎都是如此,除了劳动,也就没有其它的娱乐方式。
几十年如一日,母亲勤奋劳作,说没有怨言是假的,而是学会了接受现实,接受了牺牲自己成就我们。村里的女人也都是如此。

愿天下所有的母亲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