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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书店】卡塔琳娜·碧瓦德

2021-12-30  本文已影响0人  鱼板番茄

书本和人生:一比零

>> 每隔一阵子,书本上缘便会冒出一双灰色大眼睛,有如抬头的牧羊犬,要确认一切平安。她会稍微放下书,猛地往左边看,然后在不用转头的范围内尽可能地向右看,接着又重新举起书本,沉溺在故事中。

>> 午后最后一抹阳光就照在打过蜡的车上,闪耀生辉,就连行道树的最顶端也一样干净整齐。五十米外有一家发廊,塑胶的招牌采用象征美国的红、蓝、白条纹设计。空气中满是苹果派刚出炉的香气,香气来自她身后的咖啡馆,两个坐在露天雅座的中年妇女正打量着她,眼神表露出明显的不齿,至少莎拉是这么觉得的。每当她由书本中抬起头,她们都会蹙眉、轻轻摇头,仿佛在街头读书违反了不成文的礼仪规范。

>> 草坪变成原野,闪亮的车辆消失,整洁的小平房也不见了,道路两旁长满高大的玉米,有如两面墙壁,往前延伸好几千米。玉米田不时会被另一条路隔开,同样笔直,仿佛有人在一望无际的田地上用尺画出公路。

>> 格蕾丝对她点了三次头,深深吸一口烟,然后由嘴角呼出一道盘旋而上的烟雾,她前倾并靠在柜台上。

>> 照片中的人大约二十岁,头发扎成两条细细的麻花辫,脸上挂着拍照才有的那种生硬的制式笑容,看起来完全是个陌生人。

>> 她的仪态以及握手的力道都很像军人,但她比莎拉想象的要漂亮很多,有双深邃的杏眼,犹如雕塑一般的立体五官。在天花板灯光的照射下,她高耸颧骨上的肌肤几乎会反光。她的头发浓密但夹杂几许银丝,她的脖子上系着一条黑色丝巾,质料是薄透清凉的蚕丝,系在别人身上应该会很奇怪,即使参加葬礼也显得不自然,但在她身上却显得风格隽永,甚至相当亮眼。


柏油与水泥

>> 仿佛生活已经无法带给他们什么,而未来却又遥不可及。

>> 她说:“这不只是工作,这是家族传统。我家族的女人每个都很强悍,每个都卖酒,每个都叫作格蕾丝。”


一位我们小镇上的游客

>> 阿梅有一头单薄的白发,绾成一个松松的发髻,一副温柔老祖母的模样。


书与人

>> “我是莎拉。”她惯性地回答,同时困惑地呆望着他。他的双眼周围有细细的笑纹,但他没有笑容。他的眼睛是很深的灰绿色,像十一月的大海,眼神也同样冰冷。他的肢体语言流露出疏远与烦躁,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让素未谋面的人讨厌她。毫无疑问,他确实讨厌她。


关于人情,出来混都要偿还的

>> 乔治则会努力想弄懂“低卡、低脂、加倍浓缩、摩卡、拿铁”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并犹豫要不要来一杯。她瞥了汤姆一眼,她说不上来为什么,她觉得他不会愿意见到这里开家星巴克。他回望了她,露出无奈的幽默浅笑。莎拉不确定他是在笑她,还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却不想跟她说。


当镇上出现了一家书店

>> “我不太清楚要对星星有什么想法。”乔治承认,“有时候,它们让我觉得自己好渺小。”他对她微笑,“我已经觉得自己够卑微了,不需要提醒,不过,有时候我还挺喜欢这种感觉。人是那么小,两个人可以站在不同的城镇,望着同一片天空。”

>> “有时候,我会幻想她和我在同一刻抬头看星星,只要我看得够久,那时刻就一定会发生。”他苦笑,“很傻吧?”

>> 她对他微笑。“这想法很棒。”

“是啊,几乎像一起看星星一样。”他回答。


关于乔治的经济危机理论

>> 他依然清楚记得那张小脸上的每个表情,她的肌肤触感有多么细嫩。他抚摸她的时候,就像砂纸触碰到丝绒,虽然他并不是特别有诗意的人,但他真的这样想过。还有她的笑声、她在睡梦中微笑的模样。


卡洛琳再次发起募捐

>> 外面起风了。透过厨房窗户,她看到树枝被吹弯,厨房里很温暖,她不急着走进寒风里。她又喝了一口咖啡,耐着性子不叹息。


一个走向衰亡的小镇

>> 他总觉得约翰仿佛站在悬崖边,或许常来探望能让他不至于跌落。

>> 厨房里的约翰将方糖装进糖罐里,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汤姆和约翰喝咖啡都不放糖的,这是他们小仪式的一部分。

>> “这里没有未来。”约翰的语气很坚定,仿佛无论如何都必须让汤姆明白。

>> 当然,汤姆明白,但他不赞同。他很想知道,究竟哪里才有未来?住在大城市的人真的比较快乐吗?他们总是忙于追寻新工作、新房子、新老婆。

>> 莎拉从书店里走出来,却只是站在那里,一派平静,仿佛世上没有任何急迫的事了。


二〇一〇年七月二日 莎拉·林奎斯特 收

>> 从前我们说现实就是如此,但后来我们只是漠然耸肩,说那个时代就是那样,现在已经不同了。


福斯书店

>> 莎拉认为,无论在战时还是平时的日子,无聊是一个大问题,那是一种缓慢而残忍的消耗。那没有什么惊人之处,只是逐渐消磨人的精神与体验人生的渴求。


关于爱情小说(书本和人生:二比零)

>> 莎拉就坐在一把扶手单椅上,眼睛睁得又圆又大,泪水默默滑下脸颊。她的视线往下看,感觉很严肃,双眼紧盯着大腿,似乎完全不在意所有人都会看到她哭泣。

老天爷,他想。他在门外踌躇,不知道该怎么办,要进去吗?走开吗?假装没事吗?不知为何,他觉得应该说些安慰而友善的话,话说回来,大白天的,怎会有人在公开场合哭泣呢?

他万分慎重地打开门,终于说出一句:“嗨。”

她抬起头,泪水好像又要夺眶而出。他呆站在她身边,像个不会说话的影子,而不是表达关心的朋友。“你没事吧?”这个问题很蠢。

“什么?”她好像突然察觉脸颊上泪痕未干,便急忙尴尬地抹掉,“这本书太哀伤了。”她吸吸鼻子。

“我打扰你了吗?”这下他完全踏进无法理解的领域,但一种说不清的理由让他在另一把扶手单椅上坐下。

她将书放在中间的茶几上。“是《简·爱》。”她又解释,“我都忘记它的情节有多动人了,我第一次读这本书时,窝在地板上看到了半夜。”

他瞥了一眼封面,上头印着一个女人的侧脸,她装扮老气、长相平凡,灰灰暗暗,无趣至极的样子。

“真的很傻,明知道结局会很幸福,有什么好哭的。可是真的好哀伤,女主角发现恋人已经结婚了,他的妻子被关在阁楼里,她必须强迫自己离开他。然后她的白痴表哥劝她不如和他结婚,但其实他根本不爱她,而且也很清楚她的健康状况无法应付传教的工作。他满口虚伪地说着基督教教义,其实根本只是为了实现野心才要带她去印度,或是其他的他想让人们改信基督教的国家。”

“只要有幸福的结局就好了。”汤姆小心地试探,寻找安全的立足点。

“是啊。”莎拉郑重地说,“该说,至少女主角很幸福吧,男主角眼睛瞎了,还失去一只手。”

汤姆在椅子上移动了一下重心。

“可是他很幸福。”她又急忙澄清说,“他的简·爱在身边。”

“老天啊。”汤姆不由自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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