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长夜里梦回初遇 餐馆中实见终情
点点回忆犹如夜空中闪闪繁星散落记忆的最深处，思绪之线隐隐约约串联起片片熟悉的画面勾勒出最初的相遇：浅蓝色的校门上奋勇，创新，求真，六个红色的大字昭示出一所高中的校训，楷体“第一中学”闪闪金光四个大字在朝晖中熠熠夺目，和所有新生一样扎两个小辫儿的自己，背上入学的新书包怀着一颗好奇心，走进了心里向往已久的重点高中，洁净的道路通往粉红色的教学大楼，朵朵芬芳陪伴一座座名人雕像矗立在道路两侧，不远处绿茵茵的足球场上身穿队服的男孩们进行着激烈的对抗赛；粉红色的书包在天蓝色的碎花裙子映衬下，随轻快的脚步走向高高的教学楼；哎哟，突然感到的剧痛冷不防地被摔坐在地上，黑白相间的足球重撞自己的脚腕后再一次弹了出去，肉乎乎的手本能地揉揉自己发痛的脚腕，对不起，对不起。一个瘦瘦的个子快步跑过来急忙蹲下，我看看。轻轻地拿开自己的手大大的眼睛注视渐渐发红肿起的脚腕，来，我背你去校医室处理一下。迅速转过身背起小青校医室走去，我叫大壮，在高二一班，你呢？小青默默伏在他的肩膀上，没有说任何话....
轻纱般的窗帘在虚掩的窗户前丝丝摆动，一缕缕晨曦穿过薄薄的雾霭泻进玻璃沐浴沉睡中甜甜的梦魇，大大的眼睛，黄黄的长发，枕头边的芭比娃娃静静等候着小主人从睡梦里苏醒，床头上勤奋的闹钟分秒不差的响起了预定好起床的闹铃，肉乎乎的小手伸出被窝关掉了头上的闹钟，习惯性地向旁边的枕头抹去，小姨不在。微微地睁开双眼看到旁边空空的枕头，小妮迅速地穿好衣服走下床来，向房门走去，长长的探出脑袋望一望临近姥姥的卧室，蹑着脚步走出来，小姨？小妮惊讶地望着沙发上紧抱双膝呆坐的小青，长发零乱地垂落前面遮住了脸颊，小妮慢慢地走过去，轻轻拂起一根根垂在面前的发丝，红红的眸子里一颗颗泪珠不止地涌出眼眶，小姨不哭、小姨不哭。暖暖的小手拭去脸上一道道泪痕，还有小妮，小妮永远不......圆圆的脸上一双闪闪明亮的大眼睛，小青紧紧地把小妮搂在怀里，一颗颗热泪泉涌般流下来......
每一辆公交车的停站都会引得一双急切的目光短时间凝滞，瘦长但依然看上去精气十足的身影在红色站牌的公交站台前等待自己的徒弟，根根银丝闪烁双鬓；齐大妈，您怎么不进单位呀？哦，你们先进去吧，我在等小青。看样子您是又有玻璃擦了。单薄的肩膀挎着两个泛白帆布的工具包，微微上扬的嘴角露出和蔼的笑容；这里，师傅举起自己长长的胳膊向对面走下公交车的小青挥舞着自己的手臂，这里，快一点儿。左手取下工具包递给向自己快步走来的小青，一家只卖早餐的饭馆儿要求我们现在过去擦玻璃。您都拿好了？小青接过自己的工具包检查着所有的用具，您的安全带在包里吗？哦，都拿上了，师傅粗糙的手从工具包取出一条缝接好几节的安全带，在这里。我给您买的那一条新的安全带呢？哦，昨...昨晚洗干净...齐大妈吞吞吐吐地说；您这一条不能用了，小青从师傅的手里拿过那条缝缝补补的安全带，将自己的塞进师傅的手里，您用这条。这...老人充满感激地望着小青；上车了。小青双手搭在师傅的肩膀走上刚到站点的公交车；拥挤的公交车上挤满了行色匆匆的乘客，走上车的小青努力地为师傅寻找着座位，没关系，站一会儿就到站了。我们去后面看看。紧握师傅的手向车厢后面走去，这里，小青在右边的车窗旁找到两个空座：您坐里边。小青挨师傅坐下来，深陷的眸子默默注视坐在身边的徒弟，孩子，你怎么了？一双红肿的眼睛里流露出黯然的神情，憔悴的面容上写满了内心深处忡忡的忧虑；没，没关系。小青避开师傅的目光；嗨...老人慢慢地拉过小青的手，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不容易。红红的眼睛映出师傅慈祥的面容；就拿我来说吧，老人讲起了自己的经历，像我这样年纪的人多数已经不用出来工作了；一颗颗晶莹滚落脸颊：但是，就在三年前老伴突然患上了半身不遂，原本不富有的生活现在更是.......小青急忙掏出纸巾擦拭师傅滚落的眼泪；幸好，微微上扬的嘴角露出些许欣慰，儿子研究生快毕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深深镌刻的皱纹为这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增添了几分韧劲……
到了，就是这里。齐大妈走下公交车指着不远处一个绿色打底的牌子上黄色“晨光早餐”的字样高高悬挂于门店的上方，随师傅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进进出出的顾客挤满了餐馆的门口；这么多人？我们等顾客少了以后就开始擦玻璃。小青紧跟在师傅敏捷的脚步快速地走向餐馆；齐大妈，您来了？一位服务员微笑地走上前来，我们为您准备好早餐，您吃完后再开始擦玻璃；这，这怎么好意思呢？齐大妈推辞道，我们吃过了；大妈，您就不要见外了，服务员来到一张空桌前，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上早餐。小青将工具包放在椅子的后面坐下来环顾四周，不大的餐馆儿里坐满了吃早餐的顾客，有手里拿着筷子伸长脖子望着厨房焦急的等待，有擦去嘴角斟一杯浓茶的闲适，慢一点，小心烫。熟悉的声音不禁引得自己向身后望过去，是他，手端一碗粥递给一位坐在身边的黄发女子；颤抖的双腿慢慢地站起来走向身后的桌子，泉涌的泪水模糊了自己的眼睛，端碗的大壮怔怔地望着走过来的小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