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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花皆可喜,最好是灯花

2024-01-13  本文已影响0人  嘉节号长春

自简友的文章附图里看到长寿花刚刚努起骨朵,悄悄羞羞笑靥初泛红的图片,眼前一亮,不觉诗意袭来,温馨漫至。

不过说实话,笔者人生大半辈子已过,而这种感觉上去很富态的花却从未看到过实物。当然也可能的情形是,在视野里出现过,但自个儿却没那份福气或缘分,乃至于没有觉察,自然更无一丝灵魂的交合。此光景仿佛谈恋爱年龄段的年轻人,你说当下的乡村和城市里为啥光棍儿和剩女咋恁多?一句话:错位的结果。当老天爷安排已就,也最适合于自己的那一个出现的时候,这一厢却浑然不知,眼里阙无,心气傲娇。而对男女间情缘形成杀伤力的因素恰在于此:你来我拒,我迎人驱,如此一来,双方便都成了失败者;一而再,再而三后,浑世皆成了和尚和尼姑。人家自古至今的刀枪相见,最终还有个胜利者呢,而眼下的大龄单身男女,晃荡来忽悠去,两方都是失败者。

哈,闲扯远了,赶快打住。

由长寿花老夫联想到的是一豆不是花的花——灯花。

灯花者,你我祖上已然释放了数千年历史的一缕光影,由蜡烛或者任一种油脂提供能源的油灯照明过程中的残留物退出。灯芯烧过后,灰烬仍旧在灯芯上恋恋不去,红热状态下的灰烬在火焰中视之如同花朵,遂名灯花。

至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全国至少一半的地界(当然,主要是乡村,尤其是那种偏远山村)上,尚且没有开始电力使用;不用问,夜晚的照明主要由油灯提供。想想当时朦朦胧胧灯光下的情形,犹如一厝残破老古庙的壁画,迷迷糊糊,恍恍惚惚,懵懵懂懂,浑浑噩噩,画里的内容倒是可辨识,但得费老鼻子劲儿。

不过,其时正当少年的笔者凑着小油灯还是读了些书的,这些书包括家藏的,书友间互通有无的,自己担任村团支部下属的图书馆里图书管理员而趁便的等等,投射到眼角的光线虽迷瞪,但内心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心理负担呀,一个山里娃的脑瓜子里哪有那么多劳什子。

在同一盏油灯下,母亲一边陪儿子读书,一边夜复一夜地做针线活儿。正是由于母亲的勤劳和巧做,包括兄妹四人在内的全家八口人一年四节的穿衣带帽得以保障(行笔至此,笔者泪飞如雨,因为父母早已过世,其中两年前辞世的母亲享年八十八岁,老花镜的度数很高了,那都是油灯下熬眼的结果。还有就是,笔者写的《祭母文》一直放在桌面)。

说来也颇有意思,正是因为有了简陋不堪的一盏油灯,汉语里的词汇因此增添不少,如:

灯花、灯烬、灯龛、灯苗、灯捻、灯泡、灯芯、灯晕、灯盏、灯罩、灯烛、灯炷、灯座、灯蛾扑火、灯红酒绿、灯火辉煌、灯火万家、灯尽油干、黑灯瞎火、青灯古佛、青灯黄卷、一灯如豆、一灯荧然、一灯荧荧、萤灯雪屋、油干灯尽、打着灯笼没处找、贫女一灯、人生如风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走马灯、秉灯夜读、挑灯夜战、灯蛾扑火、灯光璀璨、黑灯瞎火、瞎子点灯、夜静灯残、一灯如豆、一灯荧然、萤灯雪屋、影不离灯、油干灯尽、油尽灯枯·······

其中“挑灯花”的具体情节是,灯芯燃烧时间过久后,灯火里便有灰烬(灯花)出现,很影响光照,这时就需要“挑灯花”或“挑灯”了。彼时小不点儿的自个儿能逞,随手操起一根缝衣针,照母亲教的方法,一扒拉顺利挑落灯花,是使得光亮如初。南宋著名词人辛弃疾大致也有几乎同样的经历,乃在《破阵子》里“醉里挑灯看剑”,即一遍遍拨亮灯光之后拭摸着寒光闪闪的宝剑,可见立志杀敌报国的心情非常急迫。而由“挑灯”又演化出“挑灯夜战”的成语来·······

而南宋诗人赵师秀《约客》则写到:“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生活的烟火气再浓郁不过,令人沉醉。另一位宋诗人舒岳祥的《灯花》:“众花皆可喜,最好是灯花。好结无风屋,偏生有庆家。”大致意思是,普天之下的花朵各有颜色,惹人喜爱;不过灯花之美却是直接诉诸我们的心灵。不信你看贫寒人家的瓦屋里,灯花挨挨,那可是象征着好运气到来的模样哪。

在古代文化和算命的习惯里,红色代表热情和欢乐,透亮的红灯花表吉祥,寓意喜庆和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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