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旧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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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98期“光”专题活动

每次我拿垃圾袋的时候都想哭，因为放垃圾袋的地方有几大卷白色塑料袋，那些都是我爸整理的。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再卷起来，用橡皮筋勒紧。以前我们家买菜多，用来装菜的袋子自然也多，老人不舍得丢，看着乱七八糟的又难受，就一个个整理好，理了五六卷，装进一个大袋子里。

我爸其实比我妈还会整理东西，他的衣服都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我妈则不善于收拾，什么东西就喜欢丢在最容易拿到的地方。平时比较忙，但是每年快到春节的时候，我爸都会把家里家外收拾一遍，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过年。

在这里的时候，他事情比较少，所以一有时间就把他身边的东西收拾好。我爸没有生病的时候，我爸妈两个人在家的时候，要炒菜也都是他掂勺。去年他第一次发病是五月中旬，先是在急诊打了一段时间的针，后来又去住了一周左右的院。那时候我们还都不知道他的病情，只是当成脑炎在治。在医院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有检查，除了检查就是在等着检查。我没办法天天请假，后来我爸把医院里摸熟了以后，有几次都是他自己去做检查。

那时候的他特别讨厌住院，一直想着要出院。那次出院是六月一号，儿童节，回家的路上我还和他开玩笑说：“正好让你回去过儿童节。”我爸用手从前往后撸了一下他那只有一寸长的头发说：“回家做饭，好多天都没有做饭了。”我内心一阵酸楚泛起。

自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爸查出了糖尿病，全家人开始给他控糖。不光每天早上要扎针测血糖，让他吃的东西都不是他爱吃的：麦片、苦瓜、螺旋藻……没有一样他喜欢吃的东西。但是还是没有拦住再次发病，在今年春节的时候，我爸的病又犯了。也正是这次犯病查出了真正的病因，我们马不停蹄地找医院做手术。接受手术之后，我爸只有几天的清醒，那时候他还在考虑家里的地让谁种的问题。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就糊涂了，虽然认识我们，但是慢慢地，情况越来越糟。开始他还能和我妈出门遛弯，随着放疗化疗的进行，他糊涂的程度越来深。后来他甚至出门走路都成了问题，直到七月三号他又被脑梗缠住。虽然不是太大的脑梗，但是这次他左边手脚失去了知觉，导致他生活自理能力丧失，情绪也特别暴躁。不管是吃饭还是喂药，都成了很大的问题。

他这次发病直接将我们全家拖进了一个异常忙碌的深渊，我们家也就这样，马马虎虎凑活过去，还好两个孩子都能上晚托班了。我爸回去之后我姐他们就忙起来了，每天早上晚上都要过去带着练习走路。孩子要开学了，晚上都要接，早上要送，也都顾不过来了。

现在越往前过，越觉得以前的时光是好的，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