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转之夏 第二十章：反复（2）

孟婆刚送走了冬冬和黑白无常，正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捋着白胡子。他慢慢地念叨着：“差不多该来了。”

接踵而至的是无双，他先是打量着院落的红漆大门，小心翼翼地推开，把头探进去看。

他看到的是萧条的树和孤独的井，有些破败的小庙宇敞着门。

“别看了，进来吧。”这是个沙哑而苍老的声音，从庙里面传来。无双看不到说话的人。于是他只好警惕地向里面走去。

无双来到门口，扒着门框往里看。他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迈开步子进来了。无双就那么盯着他，一言不发，老头眼睛睁开一条缝瞟着他。两个人好像在比试着谁更傲慢似的。

孟婆先开口说话：“叫什么名字啊？”

“沈无双。”

孟婆满足地笑了：“那就是了。来，喝茶吧。”

他从旁边的桌上取了碗来，递到无双面前。

无双迟疑地接过碗来，仔细地端详着里面的茶水，他问：“为什么要喝？”

孟婆：“这碗茶能让你忘记前世。”

无双好奇地问：“为什么要忘记前世？”

孟婆：“你这小子怎么疑神疑鬼的，这里是人死后来的地方，你死了就要守这里的规矩，也就必须喝了它！”

无双心想：如果不喝便无处可去，但是喝了只后就会忘记他要找的人。所以不能喝，那么只能逃走。

当无双像个耗子一样窜出去时，老头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他怒火中烧地叫骂着，好像是被吃了霸王餐的饭馆老板。

无双往身后看了看，那老头并没有出来追。从破败的院子出来往西走不多时就看见了下去的长长的阶梯，直通下面的宫殿。他顺着阶梯来到了宫殿的平台。

“什么人？”刚一落脚。无双就被这样严肃地讯问了。一抬头，是个操着长矛，个头很夸张的守卫，他怒瞪双眼，蓄势待发，直逼着无双。无双也没怕他，也用差不多同样的目光盯着身材魁梧但看起来很蠢的对方。

无双不卑不亢地回答：“来找人。”

“找人？这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吗？”

“可是从上面到这只有这一条路，你说我能上哪？”他指着天上飘浮着的岛屿。

“你倒嘴硬，我看你是来捣乱的吧？”

“你说是就是，还讲不讲道理？”无双冷冷地，与其是在和他讲话，不如说是在嘲讽他。

“好啊你，敢跟我这么说话，我这就带你去见阎王，让你服苦役去！”他气急败坏，伸出修长的胳膊欲捉住无双。无双一个闪身逃过，然后逃之夭夭了。他一路狂奔到地面，回头一看，那傻大个虽执着地追，却也被甩得老远。

无双往南面走，太阳高高地照着，热得他汗流浃背。他发现这里的人们也耕种，和人间没什么两样。

他在地头上游走。土地的颜色是黄褐色的，上面种着玉米。远处绿油油亮晶晶的是稻田。看来这里的人们也吃着和人间一样的食物。有好多挥汗如雨的人们在田间忙碌，无双觉得这和他一路走到兴隆镇所看到的景色很像。

可是现在时节不好，是旱天，田里的庄稼都快要渴得趴在地上了。

酱紫色皮肤的老农蹲在低头对着远处的天空和大地巡视着什么。无双面色凝重、盯着地面路过他身旁。

“小家伙，你在这溜达什么呢？是吃不上饭了，在寻吃的？”那老农开口问到。

“我在找人。”

“找谁啊？”

“我妹妹。”

“哦。”

无双重新低下头，打算接着走下去，却停住了。他问：“你是怎么死的？”

“我说你这个小家伙，瞎说什么呢？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好端端地可不敢胡说死啊。”老伯被触了敏感神经，急得就像自家房子着火了一样。

无双连句道歉都没有就又闷声往前走了。

他看着辽远的天空和广袤的大地，心想接下来要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