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百味之——人难活（二十七）

(2010-06-21 16:41:14)

      我于母亲去世前的上一周礼拜四，也就是六月三号就回老家去了，在家呆了四天，礼拜天下午我离开家的！离家的时候我心情很沉重，感觉到心里很不好。同车回去的还有我们一家和侄儿,我在车子里一直不说话。外面买下起了雨，很大，天地间已经扯起了一道雨帘，雨滴啪啪啪地打在车窗玻璃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天地间雾蒙蒙的一片......

      这四天发生了好多事，我回去的时候，母亲就开始不吃药了，所有的药丸送到嘴里，就开始吐出来。大姐是我回去时的前一天来的，这也是我半个月才见她了，前两周我回来的时候就没见过她的面，这次她见了我，就忙着向我解释，说这一向她过来过一次，可惜她刚走我就回来了，还说大姐夫听说我回来了，赶紧赶过来，不想我又走了。

      听她说这些话，我知道她是想当好人。实际上，姊妹中间，大姐是最精明的一个，她把各种时机把握得是最好的，会做人，会来事，什么事都会见机而动，她才不会像二姐那么老老实实地一直呆在母亲跟前，她做任何事情都会恰到时候，既落人情，又不受累。

      再看嫂子，这一向几乎都在忙她的庄稼，天天早出晚归的，白天的时间几乎都在她的地里，晚上回来还住在另一间房子里，在母亲跟前也很少过来。她这个人和大姐还有天壤之别，大姐是在凭脑子活人做事，她这个人可是脑子简单，嘴尖皮厚，经常被人家拿来当冤大头使。如前一阶段她在大姐跟前说的那些话，就被大姐拿来说事，搞得她里外不是人，被人出卖了还不知道时间和地方。

      嫂子这一向我感觉有点扬眉吐气的味道,头抬得很高，说话都拧着脖颈，口气很大，走路都能扇起风，满口就是她把儿子从大学供出来了，劳苦功高，这下她要开始享儿子的福了，要去城市住洋房了！但显然她对城里买一套楼有多难还是有所耳闻的，说到这句话时毕竟有点底气不足，别人回过来一句：别以为你的任务完成了，一套楼房几十万呢，你就给儿子再好好挣吧！她就软了口气，半晌不语了！

      嫂子没文化，也没受过多好的家教，也许山水好吃，秉性难移吧，都五十几的人了，还是这样地叫人敬重不起来。哥哥一辈子就从来没瞧起过她，在世的时候打了她几十年，每次见她在人面前高喉咙大嗓子说话的时候，就声严厉色地禁止她，嫌她在人面前丢人现眼。所以哥哥在世时她人确实活得不好，噤若寒蝉、战战兢兢地过了几十年。五年前哥哥突然不在了，她却像农奴翻身得了解放，说了错话、声音再大也没人管了，虽然家里的重担落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苦累得多了，但我感觉到她活得舒服多了，毕竟上面再没了一个压制她的人。

      不要说哥哥和她朝夕相处没有好感，就在母亲回去的这几十几天里，我和她每天的接触，都让我感觉到很不舒服。当年哥哥刚去世，侄儿刚考上大学，再有几天就要上学了。那一次我刚回到家里，她就领着儿子过来了，问我这孩子的学到底该咋上？也确实，哥哥去世的时候勉强五十岁，最后的几年，不顾自己已经是四十几的人了，还在出外打工，就是想给儿子挣点学费。可没想到，钱没挣上多少，身体却垮了，最后他身患肝癌离世的时候，只给她们留下了一万多块钱的积蓄，还借给了她们姑娘开了药房。这下儿子马上要去上大学了，对她们孤儿寡母来说，这个关又该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