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年庆 | 一想起你,我就眼热
亲爱的鸣凤:
展信好!
虽然与你相识很久了,但这是第一次放下手头一切,与你闲话。闲话到什么程度,我的心会告诉我。
你与我同年代出生,有着许多相同的记忆,但你的人生经历,映衬得我苍白无比,乃至有些狼狈。
你有一个军人出身的丈夫,于是,你对军营有了无漏洞的全方位体验。而我,从小向往军营,却从不曾与之擦肩。我喜欢了很多年的一邻家男孩,也是军人。朦胧月色下,他笔挺军装的一张照片,装点了我无数个清晨的梦。可我们终究无缘牵手。
鸣凤,你对军营生活的描述,让我回忆起青春时期的悸动,我总把自己代入你的军营生活,幻想着我与他相依相守,相视而笑。放下文章后,苦涩涌上来——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了!我羡慕嫉妒着你,可我又多么的感激你,感激你让我一偿夙愿,让我窥见了军营生活的点滴,让我的遗憾不至缠绕不休,让我年轻时的幻想终于有所依托。
也因着这层原因,我对你更多了一些亲近。
这当中的曲折,你一定不曾料到吧!
你的经历中,还有一件绕不过的事:你生病了。这次,无论怎样代入,我都不能体会你被病困住时那些无奈与痛苦,哪怕只是一二。
还记得有一次看了你的一篇文章后,我留言说:“不用力写,也能成好文。淡淡的倦怠在里面,却仍然有股动人的力量。”其实我的言下之意是,这位女子,其实可以再用力一点。你回复我说是生病了,心脏方面的,我才明白自己的残忍。
可是,即便是残忍,作为一个文字爱好者,作为一个爱护着你的朋友,此刻的我,仍然有很深的企盼,盼望你能用更完美的笔触,来雕琢你心中的故事。因为,我见过你真正的笔力;因为,我希望你的身能跟上你的笔。
突显你笔力的,不是那篇让你得奖的《趟过男人河的女人》,而是一篇不怎么火的《为爱私奔》,它有着一气呵成的完整,有着饱满的情绪,有着异常润滑又准确的用词。我想这篇一定是你在状态很好的情况下写的,或者你忘记了自己的病,那一刻,只有文字,只有文字。
从那后,我总在等着你写故事。似乎你写故事了,你的病就好了;你可以用力写故事了,你就不需要那么用力去对付病痛了。
请原谅我的私心,以及我自以为是的关心,对于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我似乎矫情了,对于一个“用力活着”的中年女子,我还是太残忍。
可是啊,我们这群人,都深知,完全地沉浸在文字里,用文字织出不同的情节与情绪,是一件多么愉悦的事情。它可以让我们忘了江河流转,阴晴圆缺,忘了家长里短,一地鸡毛,甚至忘了自己。午夜的寂静里,文字让我们安宁又丰富。
所以啊,我仍然要恳请上帝玉帝,各路神仙菩萨,照拂着你,免你病痛,还你健康,让你轻松地活着,愉快地与文字跳舞。
我还想说,你最大的魅力,是你的真性情。你的散文里,有毫不保留的生活琐碎和心灵感悟。看你的散文,似乎是在看一个纯然的孩子——她是那样全然地信任这个世界,那样坦然地展示着喜怒哀乐。我喜欢你的这份信任,它映照出我对外界的防备;它也提醒着我,除了自己,其实外面什么都没有,我防备的,还是自己。
我也喜欢你对待病痛的那份轻描淡写,对待亲人的那份浓烈感情。你平衡着这个世界对你的痛,和你对这个人世的爱,你做得那样好,好到让我觉得你时刻在一种超脱的心境里,进退自由,游刃有余。
还有啊,我想告诉你,那些因文字结下的情谊,我都珍藏在心里。记得吗?那时候做故事角色练习,你,羊子,红叶和我,在故事里成了一家人,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夫君,我们还有了羊子这个可爱的女儿,红叶成了你的哥哥。那时候我们总以“娘子”“夫君”相称呼,在一声声呼唤里,日子被我们过出了烟火味。
我们不会演戏,戏台上霸王虞姬的华美虐恋我们体验不到,但在文字的世界里,我们体验到了。体验是最高的权威,体验过了,即是永恒,我会记一辈子,你曾是我的妻。
此刻呀,我在想,我们素昧平生,只是因为文字,我认识了你,心疼着你,会一直记着你;我也向你敞开着自己,任自己缰驰在心的原野里,浸泡在拥抱你的感动里,没有得失计较,没有遮掩躲藏,文字,它到底还能创造多少神奇?
你好奇吗?那就让我们甩掉身心的镣铐,一路行走,一路开发,一路前行,一路高歌!
可是,你说你前夜失眠,昨天头痛骨头散,我心头一紧,竟至有些气愤——这磨人的疾病,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上帝玉帝不靠谱,如果沉香愿意,我想借他的劈山斧一用,直接砍掉束缚在你身上的镣铐,让你做回轻盈的人间精灵,随意采撷文字蜜果,尽情享用文字盛宴。
以上,汇集成一句话:我喜欢你,喜欢到心疼,心疼到,一想起你,就眼热。
最后,祝你安康,愿你夜夜好睡眠!
永远支持你的写意人
2018年6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