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古为新:现代书房空间的转变
古时饱学之士,一日之中必有静坐,坐必有茶,茶必吟诗,诗必写字,写字必于书斋。书房虽小,五脏俱全。
固定位置的书房空间
晚清著名学者、美学家刘熙载在《游艺约言》中说:书要有金石气,有书卷气,有天风海涛、高山深林之气。
在中国传统文化复兴和回归的当代,我们更加重视书房空间的意境营造。
面对居室空间和诸家具、文具、书籍、用具、陈设物件,如何设置,使其各得其所,各有所宜,无疑也是陈设之总要。
作为一门学问,是居住者文化修养、审美素质的体现,也是最终调理“长物”,使其方便生活并时刻易于欣赏的关键。
即物见道:留心于学问
高濂所设计的书斋,其陈设为长桌一,上置文房器具;榻床一,床头小几一,中置几一,上可置山石盆景、陶瓷花瓶等物;禅椅一、笋凳六,书架一。
文人以物陶性,晚明董其昌在《骨董十三说》中说:“骨董,今之玩物也,惟贤者能好之而无敝……人能置向优游闲暇之地,留心学问之中,得事物之本末终始而后应物,不失大小轻重之宜,经权之用,乃能即物见道,学之聚之,问以辨之,其进有不可量者矣。故曰:惟贤者能好之而无敝也。”
他认为,贤者在玩赏古物的生活中,既可体会到优游闲暇的情致,也可留心于学问,能够“即物见道”。
中国人好石有目共睹。石不似其他器物具有实用性,但作为大自然的灵物,经过大自然的千锤百炼后,其呈现的各种姿态,在人们心中有各自的解读。因此,不同的人会选择不同形状的“石”,并从中推出君子、大人、中正、耿介、沉稳、挺拔等道德、立身、处世的内涵。
烟云是书房的清韵,本不可强求的。古书名画、四时花草、茶酒谈笑,都会散出烟云。
书画有目,贵其奇而逸、隽而永也。文震亨认为书画只可悬挂一张,不可对称悬挂两张。
书房是主人最私密且可最大限度凭喜好装饰的场所, 几乎可以完全体现主人的社会地位、 品味和品格。
开放式书房空间的必要性
而书房所营造的小环境,借由书具与陈设所带来的土地、自然、器物、氛围等各种元素的碰撞,令人的五位感官在当下和想象中巡回通感。人们乐于看四季在书房中枯荣、在阅读交流中显现,对书房陈设和精神世界的追求也日渐登峰造极。
人们已不仅仅满足于在一小隅的书房空间中阅读书写,转而将书柜与陈设书具移动到更加宽敞的大空间,甚至将其布置成书吧。
有书的地方自成一片世界。
“明窗净几,罗列布置,篆香居中,佳客玉立相映。时取古人妙迹以观,鸟篆蜗书,奇峰远水,摩挲钟鼎,亲见商周。端研涌岩泉,焦桐鸣玉佩,不知身居人世。”
相较古人的篆香赏画、焚香端砚、弹琴插花,现代人由于平时的忙碌和时间的碎片化,有闲时能读书写字已成为舒放内心的必要途径。
正所谓“三分匠艺,七分主人”,主人胸有丘壑,归省心中的空谷幽兰,才能令性灵有所寄居——毕竟如唐人司空图所言,“如将不尽,与古为新”——在古意中发现精致与风雅,始终是今人命骨里的审美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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