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生涯及有关的生活（四）

十岁是一个分水岭。我开始想人为什么要生活。姐姐初中毕业了，说去远方一个职中学会计，妈妈哭了，最后去学做衣服。所谓的远方，是我后来上高中的地方，职高就在高中东边一点点而已。但是姐姐没有去，她后来说她也不愿上学了，觉得在学校不自在。十岁，我要帮栽玉米，摘棉花，捆麦子。。。做许多很辛苦的事，那些能坐在家里做的事都不是事了。我家农忙时还有料场上的工人来帮忙，还算好。我妈妈还让我学织衣服，这样自己一点空闲时间不是没有了，我不学。我姐姐很能干，连鞋子都会做，煮饭炒菜不在话下。除了干活，周围人的种种议论让我有了人活着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的想法。

家里祭祖或做事时，姑奶奶辈的人过来，总会说到这个儿子不孝，那个儿子怎么坏。或者是家里闹矛盾了就请娘家舅舅（我爸色）上门。有一次一位姑奶奶家还请了巫婆晚上在家作法事，倒把我吓了一跳。

夏天我家盖房子，老外婆（家里奶奶的妈妈）来帮烧火。她有八十岁了，却很开心，天天笑呵呵的。要收工了最后的某一天，匠人吃晚饭，先上的冷盘，然后妈妈炒热菜，炒菜完了再上大菜，一般都是这样。妈妈还在炒菜吋，爷爷让我去问肉怎么还不上，妈妈回他说炒完菜就上了。莫名其妙爷爷不高兴了，掀了桌子，我很害怕，又生气，又尴尬，但爸爸妈妈什么也没说，只对匠人打招呼，那些人饭都没吃饭就走了。之前，水泥场的供货商把黄沙水泥直接送到我家门前，省的我爸爸还要喊拖拉机拉。因为平时两人处得好，人家帮我家想在前头，送的好料，到了家门口，当然等在家吃饭了。吃到一半，我爷爷听说那人是行船的，也掀了桌子。等我家房子盖好了，我爸爸还亲自带着礼物上人家门上赔理的，那人老家湖北的。因为我姐姐不上学了，也跟着去的。那人后来用一套水晶灯当上元礼的。被爸爸装在了楼上堂屋里，这估计就是爸爸对爷爷两次掀桌子的反抗了。老外婆和外婆只劝：随他去吧。所以没有人能对爷爷提要求。但我有种感觉爷爷怕外婆，或是尊重，长姐如母，有时外婆说他的话，他会把事情放过去。

一边是这样的现实生活，一边到了五年级，接触到了岑凯伦、琼瑶的小说。岑凯伦的小说，俊男美女，人人生活轻松快乐，除了那些不理解的烦恼；琼瑶的小说呢更让人消积失望，但又欲罢不能。我看的第一本爱情小说叫《琪琪的嫁衣》。五年级还看了一本名著名叫《少年维特之烦恼》。可能根本不理解何为名著，我读《少》觉得它很浑乱，有些事情和选择不能理解，只是把它当做一个故事从头到尾看完了。后来我常在不同的图书馆书店看到这本书，因为第一次看的印象，就再也没有翻过它了。

这一年班上从外地调来两位同学（也有可能是四年级），有一位有许多的画书，不是一本本的小画书，而是厚厚的16开纸宽的那种，一本里的故事是成系列，成套的。他还有许多作文书，这时我产生了我也拥有一本书的愿望，好像以前借的书有无没有关系，只要给我看看就行了，可现在我觉得能自己买本书很了不起。

这一年十岁，过年爷爷给了我四十元钱，我原来只会有几分钱，几角钱零用钱，一下子有了四十元，我记得买了一件中长的枣红色棉衣，然后买了本作文书，还有本故事书名字叫《长袜子皮皮的故事》。

后来就常去街上电影院门前的百花书店买杂志看。

我只喜看书，我的朋友除了看书喜欢唱歌，我喜欢听她唱《美酒加咖啡》、《掌声响起来》、《粉红色的回忆》等等。她开始摘抄歌词，同时开始练字，我什么事情都慢一步，她都快一步，但不可否认，我们还是很合拍的，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