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巷的风

2023-03-19  本文已影响0人  梦回_大唐

其实,唐家巷边的那颗老槐树,早就没了,还有那个与我一起围着大槐树捡蚧蟉壳的小伙伴。

午后,天阴阴的,似乎要下雨,穿着棉衣,还是觉着冷。这反常的天气,让我这个无聊的人遐思翩翩。

难怪,病重的母亲让我加衣,说,清明冻死鬼。

风在十字巷口盘旋。时而掀动着厨房外墙上的“唐家巷”,似乎非要把这块冷冰冰的招牌扯下来,才会罢休。

东西南北,不见一人。眼前飞动着两片轻飘飘的芦花。

一只喜鹊飞过头顶,“喳喳”得有气无力。

一只猫,从倒塌的院墙翻出,拖着滚圆的身体,大摇大摆地从我的脚边走过。猫走到新忠家的墙角,还不忘朝我瞪了一眼,“喵喵”了两声,像是在示威。难道,是我挡了它的道?还是占了它的地盘?我抬起手,佯装要打它。猫屁股一蹲,四脚并用,跑了。畜生,到底是怕人的。

闭上眼,记不起唐家巷究竟走过多少步。那个光着脚的男孩,一路走来,一晃已过五十。

铁匠铺的烟囱不再冒烟,剐柴刀上那方深深的“唐”记早已锈蚀成无法拼接的过往。

老常宝的《泥马渡康王》早已成泥;老摇头的菜园,亦已成灰;只是,德珠大妈的叫魂声,恍若在耳。

后院中那棵梨树还在不在?若是在,该到了开花的季节。那个在没有爱情年代而早逝的女人,是不是还手执梨花,等待着她的真爱?

锈蚀的锁,腐朽的门扇,还有皲裂的砖瓦,以及院子里那些疯长的野草,它们或许知晓答案。

风还在吹。睁开眼,唐家巷的牌子,还在。

脚下的石板还在,那些不知名的野草还在,那两片轻飘飘的芦花,还在。

我点起支烟,似乎暖和了些。

逼仄的老屋,早已盛不下我们一家老小。这于是成了我远离而最好的借口。

有谣言说,这些弯弯曲曲的过往,将被拆迁。我唏嘘过,我怕再找不回那些快要模糊的印记。

其实,即使不拆,或许,哪天,唐家巷的风也会把这块已经斑驳的牌子吹落。

雨,终究没下。

唐家巷的风还在吹,冷得泛起的石子青筋暴突。

烟,燃尽了杂乱的思维,可总有一缕清香萦绕,挥之不去。

难道,那一树洁白的槐花,一直开在我的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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