黠慧之刃——董白同人

（白貂私设）

（一）

董白坐在妆台前，听着侍女讲王允府上的线报。

眼线是她在洛阳时就安排进去的，她让那个在疫乱中被自己救回来的小女孩可怜兮兮地出现在貂蝉面前，貂蝉果然就收下了她。

本为了留意貂蝉的行踪，却听来不得了的事。

“王允那老东西居然有这想法！”她一时生气，未觉小银锁片在手里变了形状。

“渭阳君。”侍女帮她卸下头饰，轻声提醒她。

所有人都在提醒她，尚未年满十五就得到封号。

没有人知道，“渭阳君”这三个字成为她难眠之夜的开始。

可她原本只想看星星啊。

（二）

貂蝉果然入府了。

董白失神地望着大殿的方向，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到最后她知道，祖父不是礼乐大同需要的人，这歌舞升平，却声声难平。

她如幽魂般四下游荡，在一个夜晚来到蔡琰家中，蔡琰并不知道她的心事，邀请她登上小楼。

“那城墙之外，另有无数的城墙，人世之大，她们却绝没有另一条路可走。”

董白朝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那里未落成的郿坞，火红的晚霞掩映着远处乌压压的群山，在那连绵的群山之后，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战火连天。

其实那一切都并不遥远，反而，近在眼前的蔡琰，很快就要举家离开长安。

他们的行程都有预期的终点，只是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他们会到达哪里。

即便身在太平盛世，又有谁能预见自己的将来呢？何况在这烽火丛中。

蔡琰望向董白，将那十六岁的模样印在脑海中。

从此山川不可平，也许一别成永别。

（三）

“渭阳君！”

董白将手中的刀翻转过来，正在盯着刀上的影子出神的时候，转头望去。

是她。

那种“果然是你啊”的表情。

她有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以及董白曾画过无数次的绝世姿容。

可后来，董白怎么也忘不了，那一天的情形之下，自己想到的是，吴王夫差之女小玉见到西施入王宫的情节。

哼，都怪吕布他们那些人。

董白收起刀，走过去和貂蝉尬聊。

（四）

皓月当空，万籁俱寂，送走蔡琰后，董白一直坐在回廊下胡思乱想。

她自然知道，意难平的又何止自己一个人，只是血缘难断，她又岂能像吕布一样筹谋那样大逆不道的事。

她收起蔡琰留给她的玉笛要回房时，又遇到方出大殿的李文优和吕布。

“渭阳君。”李文优向她行礼。

董白将二人视若无物，径自走了。

走了。

李文优并不尴尬，只是轻叹一声道：“渭阳君近来似乎不怎么高兴啊。”

吕布回头望向大殿的方向，又是一阵刺心的感觉袭来，愤怒地转过头。

他们家还能有什么不高兴的人？

侍女小心地跟上去，又小心地问：“渭阳君方才为何不向李大人还礼？”

礼节倒是在其次，只是离开洛阳后，渭阳君对李大人似乎不再如往日那般敬重了。

“看到吕布就觉得讨厌。”

那些曾为她所敬重的东西，李文优已全部失去，又为何再提。

侍女闻言觉得更加不妥，又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渭阳君不该直呼吕将军的名讳。”

哦，那个徒有其表的蠢东西？

“他不配。”

他不配什么呢，董白没有再说，望向了凤仪亭外的荷花池。

蔡邕已经走了，可那些乐曲声却仿佛还飘在这重重庭院中所有的角落。

（五）

听到小女孩说，正如王允所预料，貂蝉与吕布私下仍旧往来，董白袖中的手把刀握得更紧了。

几天后，董白面无表情地看着吕布从凤仪亭匆忙跑出来，却又在他经过时，突然伸出手持刀刺向他。

吕布又惊又怒，正要还手时，却看到她反手挥刀自刎。

吕布略一愣后便夺路而去。

董白倚在树上，费力地睁着眼，看着吕布的身影消失，看着李文优慌乱地走近，惊恐的停留，又匆忙地离开。

她在等一个人。

小玉死后，西施是不是和范蠡一起离开了？

“你疯了吗？”貂蝉拂过董白的脸，颤声问道。

“你要离开这里，你不该在这里……”董白还想说什么，可她没有再说。

不甘心也是枉然。

“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一个都不放过。”貂蝉握了董白的手，想留住那一丝温度，轻轻的声音像是在说给自己。

然后她拭去董白眼角的泪痕，不再说话，直到她放下董白，收起七星刀。

（六）

那年董白方六岁，第一次去洛阳。

听到车夫在外面说前面就是洛阳城了，她从车窗向外望去，想看看与自己家乡远隔千里的都城是什么模样。

然而视线却被路边卖艺的少女吸引。

豆蔻之年的少女用那双略微含了笑意的眼眸与她对视，像微风拂来，抚平了湖面上的波纹。

董白连日赶路的疲惫一扫而空，而就在她希望此刻停留的时候，对方却调皮地一眨眼，让她来不及防备，她还想多看一看，马车已经进入城门。

她无从知晓的是，她想要探听的那个人，早在洛阳也便开始留意她。

她亦无从知晓的是，她用来了断的那把刀，也是那个人一生流离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