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2之交通意外
(致读者:之前有很多签约改文的事耽误了妖怪2的写作时间,目前事情已告一段落,妖怪2可以继续按时更新了,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和厚爱,我会继续把好故事送给大家。)
当我上次出差回来以后心里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那好似梦幻般的经历让我更加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我为什么会那么做,为什么我的梦里会有一个少年,带着光环一再地对我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而我也会跟着他念一些我根本不明白的文字。
于是我就更加迫切地想要见见那个艾虎,他知道我的过去,或许包括这些不平凡的举动。
等我回来的第三天下午,我终于跟这个叫艾虎的人再次见面了。
我顾上不跟他寒喧客套,开门见山地说了我这些天的经历,可是他听了并不意外,笑了笑说:“之前你就是这样的人啊,你可以通灵,有一些常人所不具备的能力,这些,将来有一天,你都会知道的。”
他就是这样轻描淡写地跟我说了这句话,可是依然不能打消我的疑惑,但明显他不肯多说了,我有些着急,又问他:“那么,为什么有人会恨我入骨呢?”我又把那天在学校门口遇到的事给他说了一遍。
他这才皱了皱眉,说:“其实,过去的事说起来很简单,你之前的未婚夫呢,他一直喜欢着别人,和你订婚也只是权益之计,因为如果不这样,他所喜欢的那个人可能会死去,所以也算是无心之失,毕竟人无完人,要保住一方面,肯定会折损另一方面,你就是被折损的那个,所以当时你因爱生恨,做了一些伤害他们的事,找了一些黑暗势力将他喜欢的人致死,而你也重伤昏迷,就是这样。”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竟然开始慌乱起来:“我,黑暗势力?我还认识黑社会的人?”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脏话:我TM还这么牛掰吗?我为了一个男人竟然去间接地杀害了另一个人?我以前这么心狠手辣吗?
“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是重活的人生,不要再纠结过去了,用你现在的能力为这人间继续维护正义吧。”他冲我笑了笑,可是我看着他却觉得那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伤感的色彩,目光游离地不敢与我对视,是在逃避着什么吗?或者他也在憎恨着我吧,那个人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呢?
“可是我还是想知道我过去的事,它们存在着并且一直在影响着我,对了,那个被我害死的人和你也是很好的朋友吧?我害死了她,你一定也很恨我的对不对?她叫什么,埋在哪里,我想去跟她道个歉。”我眼巴巴地看着他,心里突然觉得很难过。
他摇摇头说:“她曾是我从小长大的朋友,像我的妹妹一样,我亲眼看着她死去,虽然现在你……你出了院,醒了过来,忘记了过去,但你还是你,不,你应该不再是过去的你,你应该有一个崭新的未来,不应该再回到过去那团泥沼里,上天都有浩生之德,我们也该,有宽恕之心,虽然我也是一个凡夫俗子,虽然我也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让你用这样的方式醒来,为什么会是你,可是,上天自有他的道理,我们都应该接受才是。”他一时说的有些激动,但很明显,他在克制着自己。
我恍然一下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却一直没有对我大打出手,或者,他也爱着那个人吧,曾经的我把她从他们身边夺走,而我却好好的活在他们面前,换成我自己或者也会憎恨。
呵,我怎么会天真地以为他是在帮我呢,他怎么会愿意帮助一个杀人凶手?此时,我心里五味杂陈,更加想去看看那个被我害死的女孩。
“对不起,我不知道当时的我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但是,我向你道歉,我伤害了她,当然,这个道歉如此苍白无力,不过,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找我,我一定义不容辞。”我迫切地看着他,他将目光从桌面上移过来看着我,我在他的眼里竟然看见了一滴泪水。
他笑了笑,说:“不必说什么对不起了,这件事,我也是,正在慢慢接受,不过……好了,就这样吧,以后你努力的生活,还是那句话,用你的能力来捍卫和平,等你回想起来的时候自然知道我说的意思了。”说完他突然抬起一只手来对我说,“我帮你一件事吧。”说着嘴里念叨了一句什么,突然将食指和中指并拢往我的眉心处一点,我只觉得一道白光从我的眼前一闪而过,我听到一丝脆裂声,猛地闭了一下眼睛,再张开时,我看见他的身周是五彩六色的彩光,但只是片刻就又消失了。
“你干了什么?”我问他,他收回手说:“替你开了天眼,这样你就可以看见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另一个世界?你是说鬼吗?我可以看见啊。”我摸着自己的眉心对他说,他摇摇头说:“我指的是,妖气。你自己本来就能看见鬼魂的,但是妖气,仙气,人气,你是看不到的,现在开了天眼就行了。多保重。”说完站起身来走了。
我没有很明白他的意思,转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公园里孩子们的笑声,年轻人跳舞时播放的音乐声,老人们下棋的吆喝声一时间都平息下去,他刚才说的那一番话一齐在我的耳际轰鸣起来,那些关键词像一个个炸弹在我的耳边开始爆炸,我的头猛地一痛,差点从座椅上掉下去。
快傍晚时我才从公园走出来,突然意识到,他一直不肯告诉我那个被我害死的人叫什么,埋在哪里,我该去问谁呢?难不成我要去墓园一个一个找吗?
我垂着头往回走,突然又想到他说的给我开了天眼的事,可是我看着四周的行人,都是普普通通的,没有什么他说的什么气啊,而且,对了,他为什么可以给我开天眼呢?他又是什么人?哎哟,这一个迷团没彻底解开,又衍生出这么多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我还是忙着工作,时不时会去那所学校看看,想要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遇到那一男一女两个人,但是这样的偶尔路过机率变得更小了。
这天接到一个小单,是一个新开张的小便利店,我跟老严去送货。
那个店是开在一条专售体育用品的街上,门脸并不大,我们到的时候,天在下着小雨,老严先去找老板,我下了车在后面等着。
“以后你们可以把车开到我店后面,那有个小院儿,停车也方便。”随着一阵底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我扭过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跟在老严身后走来,他穿着的黑T恤,可是身上的肌肉还是将T恤穿出了粗壮的线条感。
我转过身冲他点点头指着车厢说:“这几个大箱子的货全是你的。”
可是那个人并没有马上来搬,也没有再说话,我奇怪地扭过脸去看他,却发现他正皱着眉毛盯着我看,上下打量着,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老严正在车厢里搬出一箱来却发现没有人接,回过头也看见了这一幕,奇怪地看看他又看看我,而那个人却转身向着店里喊了一声:“媳妇儿——出来一下。”
他喊完还是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看看老严看看他,而从他的店里跑出来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半大男孩。
“怎么了?下着雨呢还让我出来,你自己搬不动了?怎么……”那个女人说了一半见这男人没回她的话,人已经走到他身边来了,但是看见我的瞬间,脸色一下就变了。
这个男人慢慢抬手指着我问她:“是她不?我看着眼熟。”那个女人咬着嘴唇,回身将孩子往那男人怀里一塞就向我走来,抬手就一个耳光,我直接被打蒙了,后退几步惊讶地看着她一手捂着脸竟然没有说出话来,老严见状连忙挡在我面前厉声对那两个人喊道:“喂,你干嘛怎么上来就打人?!”
那个女人指着我,嘴唇抖动着说:“她害死了我的朋友,她是杀人凶手,她化成灰我都认识她!你这个贱人竟然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你给我滚!”说着竟然还脱下鞋向我扔过来。
我被惊讶地半张着嘴,他们,他们也认识那个人吗?我一听忙跑上前去推开老严对她说:“你们也是她的朋友对吧?我,我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了,可不可以告诉我,她叫什么,埋在哪里?能告诉我吗?”
她用力推了我一下瞪着我吼道:“你害死了她的人,还想去打扰她的灵魂吗?她不想看见你,你最好滚远一些,不然,别逼我也宰了你!”
这时候那个男人也走上前来对我说:“如果我早知道是你送货,我这店不开都不会要,开着你们的车赶紧滚蛋!如果不是有法律,我一定弄死你!”
我看着他们这副样子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这时候,突然有人喊:“嘿,干嘛呢?到货了?怎么不说一声让我来帮……”说了一半那人也不说话了,我转了个身,竟然看见曾经在学校门口遇到的那个男生正跑到近前来,看见我时有点惊讶。
“你怎么在这儿?”他问我。
“我,我来送货啊,他们,你们都是朋友?对了,我一直在学校门口守着想问问你,那个人,她叫什么?埋在哪儿了,我,想去看望……”一句话没说完,突然那个女人扑上来一把扯住了我的头发将我拉倒在地,对我开始拳打脚踢一面咒骂着:“你还有完没完?你这个杀人犯,无耻的杀人犯!”
几个人上来阻止她,我只能紧紧地抱着头蜷在地上,我不能还手,不能还嘴,因为,我杀害了他们的朋友,他们的朋友死了,而我却好好的活在他们面前,他们怎么能不恨我?
老严见拉不住大喊一声:“你再不放手我就报警了!”
另一个人在说:“海拉放手吧,她什么也不记得了,等会警察来了也不好,起来。”
海拉?她叫海拉吗?
“杨欣,你怎么样?起来,咱们上车,我送你去医院。”老严将我扶起来,我发现自己的手背,胳膊和腿上全是伤,衣服也全是湿脚印,头发也掉了一些,耳朵旁被抓破流出血来。
站在我面前的这三个人还是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着我,那个叫海拉的女人比我哭的还厉害,那个男人怀里的孩子也在哇哇地哭着。
我推开老严拉我的手,面对他们三个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以前我做过了什么,但我知道我是真的伤害了一大群人,我知道这个道歉不会有任何意义,但是,我是真心向你们忏悔的,我只求你们,告诉我她叫什么,埋在哪里,让我去跟她当面道歉好吗?”
我泪眼模糊地看着他们,后来的那个男生开口说:“她叫夏珐罗,住在北山墓场。”
“你干嘛告诉她?夏珐罗不想看见她!”海拉转头看着他说。
那个男生淡淡地说:“夏珐罗不是那种人,也许她都不曾恨过她吧,不是吗?”他这么一说,海拉又哭起来,那个男人揽着她的肩靠在自己的身上。
那个男生则对老严说:“虽然我们不喜欢她,但是,这些货跟她没关系,搬下来吧。”说着走上前帮忙搬货,那个粗壮的男人也冷静下来,将孩子交给海拉走到车旁搬货:“我来吧,你胳膊有伤。”
我上了副驾驶,将脸埋在膝盖上,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丝如同电流般的东西,但只是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什么,属于记忆里的一个很微弱的片段,似乎有这个叫海拉的女孩子的身影,但一闪而过后,根本无法捕捉到就消失了。
我扭头看着抱了孩子回到店里的那个女人的身影,再用力回想,脑海里只是一片空白了。
“你没事吧?”老严将车发动后扭脸问我,我摇摇头,脸上的血和身上的印子都擦掉了,只是衣服上的水渍和鞋印只能重新换过。
“去医院吧,胳膊也破了。”他指了指我的手肘,我这才发现,手肘处破了一块皮,也才感觉到了疼。
我长叹一口气看向窗外,喃喃地说:“你相信吗?在我入院之前,我竟然是个杀人犯呢。”
他看看我说:“这都是那些人的一面之词,不要轻信,或者只是你无意做了什么,只不过是个意外,被他们说的那么严重罢了,别多想了,我以前还有人误会我是个人贩子呢,走自己的路,做对得起良心的事,让他们说去吧。”
我还是摇摇头,却没有再说什么,不知道那个艾虎说的有一天我会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的我有多迫切的想回忆起过去他不理解,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不过我决定明天请个假,去北山墓园,找找那个叫做夏珐罗的人的墓。
我在心里反复念着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一瞬间我的脑袋是眩晕的,耳朵里突然又响起在梦里才会听到的那种半唱半念诵的文字,脑海里又一道道快速飞过的电流,是一张张的笑脸,有哭声,还有什么混杂在一起我听不清,但是就那么交杂在我的脑袋里飞快的出现又消失。
“杨欣,你怎么了?!”老严用力地推了我一下,我猛地张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发现车正停在路边,老严诧意地看着我。“我怎么了?”我反问他。
“你刚才突然晕过去了,嘴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眼皮抖动的很厉害,你没事吧?是不是刚才被伤到头部了?走,我快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他坐正身体去发动车子。
“不,不用了,随便找个小门诊处理一下伤口就好。”我摆摆手对他说,他再三确认后才将车开到公司附近的一个门诊去。
一路上我都在用力回想着那个场面,可是它们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哪怕我再怎么念叨那个名字,也再没有出现过刚才那个情景了。
北山墓场?明天我就去见她!
第二天我请了假,北山墓场是在邻市,我一大早就出发了,那里离市区很远,我坐了很久的车,快中午才到。
那是一个人工修建很明显的梯形山坡,远远的看去只是被浓郁的绿色包围,不知道情况的人一定会以为那只是一个景区。我从山下买了奠拜用的东西和一大捧菊花,跟工作人员打听那个人所属的墓,可是工作人员只是告诉我哪一块是住着哪一个时期送来的,只能按照下世的时间去找,具体的名字他们也是对不上来的。
于是我就按照他们指引的一年左右的那一块区域去找,结果找了快一个小时,还是毫无头绪,我抹了一把汗,顺着台阶往上走,到了新一区域又一层一层的找着,却突然在一个墓牌上,看到了几个字:夏珐罗之墓,我心里一怔,突然脑袋里又冒出电光火石而又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人的笑脸,有人说话的一两个词汇,还有各种颜色不断冲撞着,我一晕连忙坐了下去。
我捂着脑袋,眼前的景象慢慢汇聚起来,我看着这个名字,意识到,也许她是恨我的,所以当我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可能扰乱了我的思绪。想到这儿,我忙将手里的花放在那块石牌前,又从塑料袋里拿出蜡烛和冥纸来摆在一旁,拿出打火机一面在石牌前的一个火盆里烧着一面念叨:“夏小姐你好,我知道,你一直在恨我,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了,如果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请你一定原谅我,我会每个月都来给你烧纸,请求你的原谅……”
就在我烧得入神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我奔来,我手里还拿着一张纸正要往火盆里放时,一回头,看见一个人正站在我背后看着我。
我把手里的纸放进火盆,然后拍拍手站起来看着他,他看不出实际年龄,人很消瘦,胡子拉渣,穿着T恤和牛仔裤,一双眼睛里没有什么神采,只有起初他看我的眼神是迷茫的,但是当他打量了我一下后,眼神突然就变得充满了憎恨,上前一步拎了我的衣领将我往外一推并厉声喝道:“你竟然还有脸来看她?!”
我被他推了个趔趄,后退几步摔倒在地,手本能地支向地面时擦破了一大块皮,血一下就涌了出来。
我忙捂着手掌,也顾不上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这个人我好象认识他,我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容貌没来由的想痛哭的冲动,而且眼眶却是真的一热,似乎有眼泪就要涌出来似的。
“我,我。”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指着我向身侧一挥说:“你马上滚!别以为你打扮成她的样子就可以让我原谅你!你记得,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也不可能,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原谅你!给我滚!”说着抬脚把我放在石牌前的花和祭品都踢翻了。
我忙向他鞠了一躬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了,真的,我,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我也是,遇到了她之前的朋友,问了他们她在这儿,所以,我想,来跟她道个歉的,请问,你,是她的什么人哪?”
我怯怯地说着小心地后退了一步,怕他再一次冲上来打我。
“我不管你现在怎样,你死也好,活也好,只要离她远一些,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她也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远一些,永远,永远不要让我再看见你!滚!别让我动手!”他怒吼着时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我似乎应该明白他是她的谁了,是了,我应该是夺走了他最最重要的人,这么恨我也是正常的。
我点了点头,冲他弯了弯腰,说了句保重对不起,这才转过身一步一回头地往下走,他见我离开,这才转过身,将地上散落的祭品和花一古脑地丢进一旁的垃圾箱里,然后跪坐在墓牌前,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洁白的毛巾来小心地擦拭着墓牌上的那张照片,并喃喃地说着什么,我长叹一声继续往山下走,脑袋里乱轰轰的,手心里的伤倒不在意了。
正走到一半,一回头,看见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正双手合十地跪在一个墓牌前低声急促地说着什么,在那墓牌前放着一大堆祭品,火盆里还燃烧着一大堆的纸灰。
此时突然一道阴风从我身边吹过,我看见一道白色的影子突然出现在那个女人的身边,并恶毒地瞪着她,我心里一惊,鬼么?!
我几步向着那个女人走去,还未走近,却看见那个怨灵一把掐住了女人的脖子,那个女人一头栽倒在地,半张着嘴发不出声音,脸色眼看就开始发青了,一双眼睛大大地瞪着,双手捂着自己的喉咙,外人一看,只会以为她可能是犯了心脏病。
我本能地抬起手来,在手心处正闪动着一道金色的光,我不由分说抬掌就向着那只男鬼甩出,金光过处,它被推出数丈远,而这个女人则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仆倒在地急喘起来。
“你怎么样?没事吧?”我跑过去扶起她,她捂着胸口吃力地摇了摇头,一头卷发跟着晃动起来,我扭脸看向那个墓牌,在那墓牌上的男人照片竟然正是刚才那只鬼的!
“他是谁?”我问。女人此时才呼吸平缓起来,看了一眼那照片说:“他,是我老公。”
“哦”我点点头,此时那男鬼又想要靠近,我回头瞪着它,它只得退开几步,却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瞪着这个女人的眼神还是份外怨恨。
“他是怎么死的?”我继续问着,女人回头看了我一眼,说:“生病。谢谢你,我先走了。”她站起来,也不去管倒在一旁的花瓶,我弯腰将花瓶扶起正要去问那道怨灵时,却发现它也不见了,我突然暗道一声:“不好!”抬脚追向那个女人而去。
那个女人跑得很快,也许她已经知道刚才那一刻是遇到了什么情况,虽然她穿着高跟鞋,可是跑动的速度比我还快,求生欲望如此强烈,必是心虚所致。
我一路跟着往下跑,却发现她已经跑不见了,我支着膝盖喘了一会儿,突然听见有汽车声,一扭头,看见从右边停车场的方向正开出一辆车来,而坐在司机位置上的正是那个女人,那辆车从我的身边路过,我急忙向她招手,可是她却反而踩了油门,因为她根本看不见那只鬼正坐在副驾驶上!
我一面大喊停车一面跟在那辆车后面猛追,如果不把那个怨灵赶走,这个女人恐怕活不过今天,但是她根本没有停车的意思,赤裸裸的是想要寻死的速度嘛。
而我连连甩出手心里的金光,但却无济于事,我顺着山坡向下疯跑,不多的上山祭拜的人都扭头看我,我也不管有没有形象了拼命地追着,终于,
我被甩掉了,我气馁地一屁股坐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休息了一会儿,我才站起来往大门外走,出了大门后,我看见前边不远围着好多人不知道在看什么,而在人群外有一辆车停着,那辆车不正是那个女人的吗?
我忙向人群跑去,分开众人到了中间,一眼看见那个女人躺在地上,大张着眼睛,我上去先试了下她的呼吸,已经停止,再去探她的脉博,只有非常微弱的跳动,我四下观望,却并没有看见那个男鬼,莫非是得手后溜了?
我不信邪地去掐女人的人中,可是并没有起作用,此时我觉得我的眉心处有些发痒,抬手抓了抓,原本手掌上的血也被抹在了眉心发痒的地方,只是一瞬间,我的眼前先是一暗,然后猛地一亮,接着我被唬地向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因为我看见刚才的那只鬼竟然正爬在女人的脸部上方,一道白雾也正从女人的口鼻中冒出来被吸进男鬼的身体里去。
这是怎么回事?我抬手就去拍那个男鬼的头顶,他向后闪开,脸上却带着满意的笑容盯着地上的女人,女人的脸色更加惨白,四周的人依然议论纷纷,我转头怒吼一声:“快报警啊!出人命啦!”
这才有人拿了电话不一会儿就听他说这里出了车祸云云。
我弯腰检查着这个女人,只见她的身体上正有一层什么东西起起浮浮,是她的魂魄?她快要死了吧。
此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道电流一下刺入我的脑袋里,我打了个冷颤后,突然抬手按住了女人的额头,嘴里无声地又开始念一些文字,而且从我的手心处同样冒出一些红色的有光的符号不断进入了女人的身体,那些符号有一部分分离出去猛地圈住了那个男鬼,它在红圈里挣扎着,红圈越变越小,突然,男鬼从嘴里吐出一大股白雾,那白雾在半空徘徊着,猛地钻入了女人的口鼻,等我终于停止念诵时,这个女人猛地长吸一口气,眼睛眨动了几下,然后用力地咳嗽起来。
站在四周的人都惊呼一声后退了几步,我将这个女人慢慢地扶起来,她捂着胸口四下看着,一脸惊恐地念叨着:“他来了,他来了啊,他想要我的命。”
我抬眼看看依然被红色光圈围着的男鬼,那男鬼缩成一团还是盯着我们。
“你怎么样?好一些没有?”我问她,她没有回答我,只是黯然地垂下头突然捂着脸哭起来。
“先起来再说,这么多人看着你哪。”我低声说着,她这才被我扶着走到一边坐在一个石台上去,我对围观的人挥手说:“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一个老大爷向我们走近几步问我:“姑娘,你刚才是怎么把她救活的?我之前试过她,没有呼吸了呀。”
我看了一眼正惊恐地看着我们的老大爷说:“她只是休客了,没死,您快忙您的去吧。”
四周的人这才慢慢地散了,我重新看向她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她告诉我,她跟她老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结婚后一直对他没有感情,不到一年时间她就遇到了前男友,她发现自己还是对前任念念不忘,而那个前任对她也没有忘情,于是两个人又走到了一起,可是没多久,她老公就发现了,她提出离婚,可是她老公不肯。
两个人吵架打架僵持了快两年,后来她实在受不了,就想跟前任私奔,就在两个人买了机票准备离开出国的时候,她老公追了来在机场就打了她一顿,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了她的行为,她自然觉得很难堪,就一个人打车回了家,她本来想打开煤气自杀,结果刚打开,她老公就回来了,而那个前任也追了回来,三个个拉拉扯扯的时候,她老公摔倒头撞在墙上,晕了过去,两个人一看机会来了,于是再次离家。
就在她们刚要机场的时候,她的邻居给她打了电话,说她们家着火了已经打了火警电话,让她赶紧回来。她一听才想起自己是开着煤气的,但是回到家以后,火终于扑灭了,可是她老公却葬身火海。
她后来顺利地跟前任结婚了,但是她每晚都做噩梦,甚至到后来不敢一个人待在家里,她总感觉身边有人想要杀她,她后来去烧香找阴阳先生,人家说她被阴气缠身,需要做法式化解,可是她什么都做了,就是不起作用,后来一个神婆告诉她,那是她老公,死的太冤,怨气冲天,只想要她的命。
所以她就来墓场给他烧纸求他放过自己,谁知道还是差点被他得逞。
我听着她的陈述,没有办法来决定谁对谁错,因为感情对我来说,我没有经历,也不知道如何取舍,但是她害死一条命却是事实。
“是你救了我对不对?刚才我在昏迷中看见你出手救我,你手里有金光,你把他赶走了。”这个女人突然看着我两眼发光地对我说,“所以,我求你救救我吧,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她说着就要向我下跪,我忙一把扶住了她。
“我只是帮你把它赶走,但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嘛,要让它放过你,必须得让它原谅你才行啊,况且它已经不是人了,有些道理是讲不通的嘛,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它谈判。”我为难地摊了摊手。
“不过,我应该可以帮你让它暂时不害你的性命。”我这么一说,她原本有些失落的神态又恢复了惊喜。
“怎么做?”她问。
我用食指沾了我掌心的半干的血迹在她的额头上写了一个我自己都不怎么认识的符号后,那血字在我写完后忽地隐入了她的皮肤下面。
“这样就行了吗?”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点头说:“应该可以让它不靠近你,但是怎么化解他对你的仇恨,还得另想办法。”
这时,远远传来了急救车的鸣笛声,我们回头一看,是120正往山上开来,车停在她那辆前挡风玻璃被撞了一个大洞的车前,下来几个大夫四下看着,抬眼看见我们的时候,其中一个向我们跑来指着那辆车问:“出车祸的伤者呢?”
我指着站在身边的这个女人说:“就是她。”
那个大夫不可思议地看看她,又转头看着一地的碎玻璃。我对女人说:“你跟着大夫去医院检查检查,刚才那么一摔身体肯定有什么伤,至于其他事嘛,再想办法吧。”
她点头说好,又要了我的电话号码这才跟着那几个大夫上了车,等救护车开走后,我扭脸看着远处的那个男鬼,慢慢向它走去,蹲在它旁边问:“你肯定是不能杀死她的,所以,你应该怎么办?”
它一身漆黑,别开目光不看我,眼里突然出现了无限的悲伤,忍了好久才说:“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什么都愿意为她做,可是她却这么对我,她想要什么我都尽全力给她,可是她还不满足,甚至她背叛我我都不在意,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但是我没有办法忍受,她竟然要离我而去!抛下我一个人,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它捂着头周身散发着出幽幽黑气,接着它就猛地抬头看向我:“她不让我好好活,我也不让她好好活着!”它突然一改眼中的悲伤,变得极其凶恶咬牙切齿地对我狂笑起来,在它的嘴里竟然伸出两只利齿,耳朵也变成三角的尖形耳朵,这个形象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
“你阻止我,不让我杀她,那就别怪我了!”说完它突然向上一窜,围着它周身的红圈一下破开,它就这样消失了。
我抬头看着天空,那道黑气一下就消散开去不知去向,而它临走之前说的那句话却让我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我叹口气,看看身后那片碎玻璃,再看看那辆几乎被撞得变形的车,一个人从那里直飞出来都不死,也幸亏是遇到了我,我这是不是算做了件好事呢?我这样的举动能不能弥补我一年前做下的过失呢?那只男鬼那么恨她,想得到它的原谅应该不容易,而我又何尝不是?想要换得那个叫夏珐罗身边人的原谅,其实也是难如上天吧。
想到这儿,我抬起头,却一眼看见刚才在夏珐罗的墓前的那个男人正冷冷地盯着我,我忙冲他鞠了个躬转身飞快地跑走了。
一直到坐上回去的长途车,我的心都在卟嗵卟嗵地跳,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某种我根本无法捕捉的感觉,没来由的紧张,慌乱,我的大脑里一再出现那个人的脸,分明我不认识他,可是为什么一看见他我就会这么紧张,为什么会有想哭的冲动?他是谁呢?
我想得头都疼起来才甩了甩头看向窗外,前方不远处正是一条大河,一架桥像一道彩虹一般贯穿两岸,好吧,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沟通不了的,也许尝试着让刚才那个女人跟她的鬼老公面对面的谈一谈,或者能化解他们之间的仇恨,毕竟,这个男鬼内心深处应该还是爱着她的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它突然变化了,也许正如人们说的因爱成恨,恨的有多深,爱的就有多深吧。
我看着外面的景色苦笑了一下,同样,那个人恨我有多深就爱着那个夏珐罗有多深,我体会的到。
此时大巴车刚好开到桥中间,我远眺着长河,突然听到有人在前边吵架,我回过神望过去,看见一个女人正站在司机身边指责着司机为什么刚才不停车。
司机一面开车一面回答她说刚才已经喊过了,见没有人下车才没有停的,下一站要过了桥才停,到时候再下吧。
可是那个女人却不依不饶起来说什么那样就离得太远了,他到站不停车就是不对云云并强制让司机停车,司机说这是高架桥,不能停车,于是她就破口大骂起来,骂的话简直不堪入耳。有人听不下去了,就在后面劝她,说已经这样了,就等着车停了再下嘛,她又转身跟这些人吵,言辞犀利,完全一个泼妇的光荣形象。
我坐在中门附近看着她吵,这时,我似乎眼花地看见有一道黑雾忽地从车顶半开的窗外飘了起来,一下子就顺着那个女人的五官钻了进去,我一怔,呆呆地看着她,她正在吵架,却突然停了一秒,看向我时鬼魅地一笑,接着她对着所有人大喊:“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都想要欺负我,我身单力薄,不想让我好,你们也休想过的好!”
我全身打了个激灵,这家伙……
不等我想清楚,那个女人突然转身去抢司机的方向盘,用力地往一旁转动,司机慌了,车速本来就高,突然被这样转动方向,车立即左右晃动起来。
“不让我下车,我们就一起死吧,哈哈哈。”这个女人在狂笑,不时回头看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挑畔。
此时情况危急,我不由分说突然一个健步冲上前去,同时,双手掌心齐齐飞出两道金光直击那女人面部,此时车体又猛地向另一侧一转,我一个没站稳就倒向一边,但是那两道金光却稳稳地撞在了她身上,我眼看一道黑影从她的身体里被撞出几分,但很快又缩了进去。
这家伙还真顽固,我咬着牙站起身来,但是车身晃动的很厉害,我一时站不稳,车上的人都在惊叫,那个女人死死地抓着方向盘,司机用肩膀用力地将她推开,抬脚去踩刹车,但却好象并不起作用,那个女人向后倒了一倒后,再次扑向司机,用力地拉扯着他的胳膊,车又一次向着其他方向撞去。
这样不是办法,如果不尽快解决她,一车人都会跟着陪葬,我咬紧牙关,伸手抓破了手掌上的伤,嘴里一面念念有词,一面双手合十,将手抬在脸前,双手展开,在我的手掌心处出现了一团由细小的看不懂的符号组成的光团,它们闪着紫色的光芒,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将手掌用力送出,脚下一用力飞快地全速扑过去,那团紫色光团突然变大,用力地撞在那女人身上,一团黑雾被撞出体外,与此同时,我到了那女人面前,一把将她扯向身后,她便重重地摔倒在走廊上。
但就在我回头的瞬间,那黑雾复又撞了回来,重新落在那女人身上,我一转身,那女人原地跳起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坐在两边的人都往最后躲去,而司机则扶着方向盘紧张前行,速度却是并没有减下来。
那女人将我扑倒在地双手紧紧地卡着我的脖子,嘿然在我耳边说:“没想到你也有些道行,但是对付我,还差点!”我一面想要推开她,一面掰动她的手指,可是她的手却像钢钳一样纹丝不动。
情急之下,我抬手一掌拍在她的额上,金光四溢,她吃痛般向后躲开,半蹲在地上,她冲我侧了侧头,突然一笑,一抬手,一道黑雾从手中发出落在离司机最近的人一老人身体里,那个老人本来正紧紧地扶着扶手,此时突然跳起一个健步冲上去猛地扯住方向盘向旁边一拉,司机惨叫一声用力地往反方向拉扯,我回手一道金光发过去,身后的女人再一次向我扑来,那道金光撞上老人,将黑雾撞离后,老人惊讶地看着司机再看向窗外,一脸的惊讶。
“够了!不要拿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做赌注!”我冲那女人大吼一声。双手再次合十,放出一团紫光向她撞去,此时,一道黑雾从她体内飞离,顺着车顶窗钻了出去,我仰头看着,抬脚一踩一旁的椅子靠背,整个人竟然灵敏地跳上去,两手趴着车顶窗的边沿,用力一撑,上到了车顶上。
浮在半空的那团黑雾化成人形,还是那男鬼的模样,可是却在慢慢变化着,一双耳朵变成尖变长,身后还伸出一条尾巴来,双眼血红。
我震惊地看着它,它嘻嘻一笑说:“小道士,知道我是谁吗?我可不是那个可怜鬼,而是,妖!呵呵。”
“妖?”我喃喃说了一个字,心里竟然有些慌乱起来,我觉得这个世上有个把鬼就已经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了,怎么还会有妖?对,上次出差的时候我遇到的那个,让我一直以为是在做梦的场景,难道是真的?那个也是妖吗?
“小道士,怕了吧?害怕就滚开,别耽误我的好事!”说着张嘴向我吐出一团黑雾来,那黑雾里现出一个个骷髅般的人头呲牙咧嘴地冲我嚎叫着。
这时,我又一次觉得有热流从头顶涌入,我双眼闭了闭再张开时,却看见面前的叫作妖的东西惊愕了一下:“你,你不是……”
“小小妖孽也敢在人间造次?!看我今日如何降你!”说完,我抬手打出一道法结,一个硕大的驱魔咒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了它的身上,它哀号了一声,向下落去,可是,它的长尾巴突然卷上来用力一扯那辆大巴车的轮胎,将车向着桥下扯了下去。
“不——”我大喊一声,整个人从车顶翻落,车身一头撞烂桥栏向着桥下滚滚长河里翻落下去,车里的人都在惨叫,我也随着车一同坠入了水中。
此时的我在水里在水里挣扎着,但我发觉我并没有产生窒息的感觉,我低下头,看见那辆大巴正往水底沉去,我转身就顺着它游了下去,到了车窗边,我看见里面的人都惊恐地拍着车窗车门,我也抬手去砸去拍那些玻璃,可是水压太大,车窗根本打不开,门也同样无法打开,我到了车顶部位,车顶的那扇天窗开着,但是里面的人都争相恐后地往外钻,刚钻出来的人又重新被别人扯了下去,一个个求生的欲望让他们变得面目狰狞。
“看到了吧?”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一扭脸,看见的是刚才那个黑色的妖,它一双血红的眼睛含着嘲讽的光彩看着车窗里的人对我说:“这就是人性,在生死面前,永远都是先想着自己的,永远不会为别人着想,知道为什么我们妖会来到这个人类空间吗?因为有他们的自私和贪念给我们当食物,按照他们人类的话怎么说来着?啊,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对吗?如果人类有着无坚不摧的钢铁意志,那么我们也不可能趁虚而入的,呵呵呵呵。”它在一旁嘻笑起来。
我盯着它,现在的我完全可以把它收服起来,但是,我可以收一个,两个,千百个,但是它们还会源源不断的闯入进来,吸引它们而来的真正源体正如它所说,是人类自身。
“在人类空间的上空,本来曾有一个非常坚实的保护体,我们那时候只能望其兴叹,但是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这个保护体开裂了,我们看见人类在互相撕杀,互相残害,我们高兴坏了,懂吗?我们自己的空间太狭小的,连转个身的地方都没有,可是这个人类空间这么广阔,风景优美,地大物博,还有,这么多的美味等着我们,呵呵。”它舔了一下口水,“我们是妖没错,可是把我们放进来的,却是这些人类自己,你不能怪我们对不对?”它指着车里依然在相互争抢的人们,其中一个在殴打着另一个,“看哪,一个小小的车厢里都散发出半个城市的怨念,贪婪,你闻到了吗?多么美味?多么诱人?就像是一个为你打开大门的餐厅,让你大吃特吃,而且这些人类的皮囊又是我们存在这个人类空间的,嗯,交通工具,尤其是那些漂亮的,身材曼妙的,年轻的,就是一张很好的通行证。”
“你虽然是一个护法,可是你救得了什么呢?在这人类空间的外面。”它一指我们的头顶处,脸色变得肃然起来,它盯着我,“全是我们的队伍,庞大的队伍,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一大块肥肉,我们,以及被你们这些护法关入寄养堂的也只不过是先遣部队,更大的主力军还在后面,等这个人类空间相互残杀到一定的程度时,我们就会发起总攻,将这里一举拿下!哈哈哈,那时候,这里就是我们的天下啦……啊——”它正得意地大笑,我一记直拳打中了它的鼻梁,抬手一道道法咒统统向它打去,一直将它打入河底的淤泥深入。
我纵身升上车顶,想要去拉扯那些人时,却发现,因为车厢里已经全都是水,那些人为了争抢小小的仅够一人出入的车窗,他们在水里大打出手,不肯退让,当我从车窗看向里面时,他们已经大张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浮在水里了。
我重新回到车旁,从水底捡起的石头用力地砸着玻璃,一面大力的拍那些玻璃,大喊着:“醒醒,不要死,快出来。”但是,那石头只能像一块棉花一样根本不起作用,但是我还是一下,一下的砸着,这时突然一张有着血红的双眼的黑脸扑在我脸前的窗玻璃上大声吼叫:“你救不了他们?!”
我大叫一声猛地抬起头来,却发现我是在医院里,母亲那张慈祥的面孔在我面前急切地问着我什么,我只觉得浑身冷汗淋漓,大口喘息着,然后捂着脸开始哭泣:“我救不了他们,我努力了,真的救不了,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可是我却听到身体深处有一个声音冷笑地说:“他们死有余辜!他们是咎由自取!”
我抬起头,看着四周,除了医生和母亲外并没有别人,可是我分明听见那个声音在我的耳畔桀桀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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