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说:请原谅我只爱你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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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景,快速闪动,夜色逐渐朦胧。
我驾着车,小棉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从出发地到目的地,一共三百公里,我已经开了两百九十公里。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的旅程,让人身心疲惫。
我轻微踩着刹车,让汽车走得慢一些,好让我再看看小棉。
小棉是我女友,我俩认识三个月。她是我的第一任女友,我是她的第十八任男友。
她很漂亮,却很古怪。她说每一任的男友,都只会相处三个月。
我问,为什么。
她说,自己才十八岁,不想结婚,也就不想耽误别人的大好青春。
我说,你明明快三十岁了。
她说,我年年十八岁,你不知道吗?
我无言以对。
我是怎样和小棉认识的呢?
在一个冬天的深夜,喝得烂醉的我,在胜利路的公园边上见到了小棉。当时她衣着单薄,抱紧着身子,一边颤抖,一边抽烟,一边哭泣。
借着酒意,我走到她身旁说,姑娘这么晚还不回家?
她说,我没有家。
我说,来我家吧。
然后我醉倒在地,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自家床上,一旁睡着小棉。
我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的家,不知道小棉怎么把我带回家。我也没有问。
接下来,我们就住在一起了。
小棉来自离异家庭,父母都各自组建了家庭,也各自有了小孩。她念完高中就工作了,在一家纹身店干活。
我问,你身上怎么没有纹身?
她说,我只替别人纹身。
她想在我背上纹一朵木棉花,说证明她跟过我一起。我同意了。
她的手艺很好,我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疼痛。
我问,你纹得最多的是什么图案。
她说,“爱”字。
我说,人们都喜欢爱情。
她说,得不到的东西,才会纹在身上。
我做编辑,有时工作很忙,她会把家里收拾的妥妥当当,然后做好饭在家等我,还会以女朋友的身份处理好我亲人和朋友的琐碎事情。
有她在,我可以全身心工作。
差不多三个月后,她跟我说,要走了。
我问,什么意思?
她说,我只能陪你三个月。
我问,为什么?
她说,我十八岁高中毕业,到现在二十九岁,在你之前一共处过十七个男友,无一例外,都是三个月就分手。你第一次见到我时候,就是我刚跟上一任男友分手的时候。
我问,为什么是三个月?
她说,我不会结婚,我不能耽误别人,这是我的信仰。信仰不能丢,否则我没有勇气继续生活下去。
我问,你不结婚,为什么要恋爱?
她哭了,说,我喜欢被爱的感觉。
我抱住她,没有说话。
“到了。”我停下车,对已经醒过来的小棉说。
小棉转过头,对我说:“我睡了多久?”
“我希望你在我身旁睡一辈子。”
小棉笑了,说:“你会遇上对的人,三个月,我已经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你了,再下去,我怕自己爱你不够多,我怕你会有嫌弃我的时候,我怕我们彼此都会受伤。所以,现在最好,幸福过后,轻轻松松分别,是吗?”
我想摇头,无奈僵硬的脖子不听使唤。
小棉打开车门,走了出去,然后对我摆摆手,笑得很美。
我仿佛在这个新的城市,看见无家可归的小棉,坐在公园边上,衣着单薄,抱紧着身子,一边颤抖,一边抽烟,一边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