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山河

大概安土重迁是深入国人骨髓里的基因，年轻的时候我不信这一套。天南海北的跑，就是不回家，偶尔回去一趟也是旅游住宾馆一样，办完事，急吼吼的就走。

南阳磨山山顶的碑 故乡的山磨山

        现在年龄大了，总是在夜深的晚上梦到老家的山，老家的水，老家的田野，儿时的伙伴，喜欢过的曾经的小姑娘。梦见也就算了，一两次也就算了，可是最近几乎天天做这样的梦。

        偏偏梦里的东西像是活的，真的一样。可是这样的事又不能跟人说。因为他们不懂，老婆不懂，她是地道的城里人，跟她说，她像听天书，最多敷衍一下完事。

        对儿子更不能讲，他才5岁，我怕吓坏了他，很多我要讲的事是超出他认识范围的。我也实在受不了，他无休止的，为什么，：：：是什么。

      对父母跟不敢讲，他们在老家，跟他们讲这个，会无端引得他们担心。对丈母娘，更是不可能讲，她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是一个猜忌心极重的人，猜忌怀疑构成了她生活的一大支柱，我可不想没事找抽。

        所以你看，作为一个有故乡的人，身在异地，这个时候多么尴尬，多么无奈。此时，故乡对于我，更像一个诱惑者，挑拨者，让我无法安于现在早已习以为常的日子。

        我由故乡，继而想到哪些故乡的人，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同学，教过我的老师们，尤其是批评过我的。再想到，我喜欢过的姑娘们，尽管她们很多都成了妈妈，甚至一些已经成了奶奶。我想起的依然是她们，还是姑娘的青春靓丽的模样。

        我想到那座小山，只要在家每年都要爬一次。你看我不说登山，因为当地农民都只会说爬。我虽然来城里很多年了，可依然无法改变我是农民的事实。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哪些苦难的日子，经过时间漫长的烹煮竟成了我最快乐宁静的回忆。比如偷烤地瓜，偷烤毛豆，偷烤玉米，偷桃，偷苹果，偷杏，当然这一切都是发生在旷野里的。

      我知道这些，你也不懂，因为你跟我一样，在城里困的太久了，久的已经忘记，小麦的样子，稻谷的谷穗都会让你产生迟疑。

      没有几个人知道旷野，千万不要把他当成你去旅游的田野，山林，草原，哪些都不是。真正的旷野是荒凉和寂寞的，没有人或者极少有人，如果你一个人走在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田野上，或者草原上，或者丘陵地带，那你才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旷野。

      你知道吗？我是上了初中才坐了人生中第一次出租车，上了大学才坐第一次火车。你无法想象，在旷野包围的村子里，你根本想不到城市里习以为常的很多东西，即使在今天，在很多村子，也是一样。

      旷野和村庄也是一坐牢房，跟城市一样，只不过它更大，更加让你迷茫。

    我老了，先写到这吧，马上到了要集体放风的时间了，可是我还是想回到老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