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曾经这样告诉我的学生,人活着,是因为我们要努力让爱我们的人因为我们的存在而感到幸福。
可是,真的每个人都会感到幸福吗?
我想,这个世界上幸福感最低的地方大概就是医院吧。来往的人群,冰冷的器具,无助的眼神,绝望的呐喊。一不小心,下半辈子就要靠着药物支撑下去。
所以,最近跟医院打交道比较频繁的我今天就来说说这部现实题材电影《我不是药神》吧!
医药问题是民生问题,也是现在存在的巨大矛盾,而这部影片居然将这个“敏感题材”搬到了荧幕上。
徐峥饰演的程勇,原本只是个卖印度神油的小贩,日子得过且过。
得了血管瘤的父亲没有钱做手术,离异后的妻子要送儿子出国没能力留下,赖以生存的保健品店没有钱交房租,他深受着生存的压力,哪哪都是钱。
生存,是生活的重担。
当他陷入了生活的瓶颈的时候,一个名叫 吕受益 (王传君 饰)的人找到了他,想让他去印度买一种药。
原来,吕受益 是慢粒白血病病人,一种血液癌症,需要长期服用抗癌药物进行治疗。然而,正版药“瑞士格列卫”一瓶的售价高达近四万人民币,普通人根本吃不起。
吃不起药,就只有等死。
而在印度有一款仿制药“印度格列宁”,本土售价只要两千人民币,药效基本无异,价格却只有1/20。但它在中国境内是禁止销售的。药品走私被抓,是要判刑的。
然而,一个为了生活,一个为了生存,程勇成了“药贩子”。即使只卖5000一瓶,仍旧利润丰厚,供不应求。
但是担心警察调查,程勇害怕坐牢不再贩卖,结果一年后,吕受益病情恶化去世。他逐渐发现,低价药不仅仅是自己赚钱的渠道,还是许多人活着的希望。
程勇这个角色的出彩就是它不仅有小市民的市侩,也有利益与道义的挣扎,也有自我救赎。
再次贩卖的时候,印度药厂被查,程勇只能从印度药店高价去买,他仍旧愿意只卖500一瓶。被抓之前,他拦截警车,就是想留足时间能让病友把药拿走。
他在病人眼中他就是“药神”。
之前刷微博,好多人都说明明为了徐峥,周一围去的,结果被王传君圈了粉。
确实,今天看到王传君真的丝毫没有跳戏的感觉,相比于《爱情公寓》其他几个主演真的是好了太多。而电影关于他的一个细节也很到位,就是 橘子。
第一次和程勇见面的时候,想要求程勇出国,掏出一个橘子放在桌子上,谄笑道,吃一个橘子吧。
第二次在病房,程勇去看望已经进入急转期的吕受益,他指着床头的橘子,有气无力地说,吃一个橘子吧。
第三次在吕受益的葬礼,遗像前摆放着橘子,浩子一个人在门口哭着往嘴里塞橘子。
据说导演组在实地考察之后发现,橘子是白血病人能买得起的最便宜的了。
吕受益并没有屡屡受益,如果他能够得到程勇的帮助一直吃到药,或许真的能够像他期望的那样,“现在有了钱,也有了药,要是他长快一点,我说不定还可以当爷爷呢”。
孩子是他对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依赖,离别前的最后一眼,留给了睡梦中的孩子。
除了王传君之外,还有个角色很令人惊喜。章宇 饰演的浩子,小黄毛。
同样也是慢粒白血病病人,不想拖累家人而独自在上海生存。
浩子不爱说话是个外冷心热的人,不想回家但却一直留着父母的照片,不肯听别人话却剪掉了黄毛,因为程勇的帮助,原本只剩下绝望和血腥的余生有了希望。
但是希望多大,悲伤就有多大。为了保护程勇,刚刚逃出警察抓捕就车祸意外身亡。而他前一天才买了准备回老家看望爸妈的车票。
“他只有二十岁啊,他有什么错?”
是啊,对生活充满憧憬,想方设法想要活下去,有什么错?
没有药,浩子只能在杀猪场里杀猪,老刘教会里的人越来越少,三四万一瓶的天价进口药和500一瓶的不合法的有效药,为了活下去就只能向价格倾斜,走私。
可是,走私就是犯法。
就像那个局长说的,现代法制不完善,法大于情的事情还见得少吗?
我感到庆幸的是,周一围扮演的曹警官是人性大于理性的,当他发现药品不是害人的假药而是虽然没有得到国家认证但是能够治疗白血病的,他一次次在执法和人道中纠结妥协。
今天晚上得知,程勇的原型是当年热议的“陆勇案”。
影片中的程勇是一个纯粹的药贩子,但现实中的陆勇也是名病患。
2002年,陆勇被查出患有慢粒白血病。当时瑞士进口的正版抗癌药“格列卫”每盒(一个月用量)的售价需2.35万元。
在服用了两年的正版药后,陆勇已经花去60万元,深感经济压力。
2004年,他在网上搜索到日本有一种仿制药,托人从日本购买了“印度格列宁”,价格只有原版药的1/8,一个疗程折合人民币不到4000元。
之后他开始直接从印度购买,最低售价只有200多块。
在自己服用后,陆勇自认“印度格列宁”与正版药药效相同,之后他便通过QQ群等方式向其他病友推荐,托他代购的人也越来越多。
2014年7月22日,湖南省沅江市检察院以涉嫌销售假药罪对陆勇提起公诉。
但戏剧性的是,数百名白血病患者联名写信,请求司法机关对陆勇免予刑事处罚。
2015年1月27日,检察院发布《对陆勇决定不起诉的释法说理书》,判定陆勇的行为是买方行为,并且是白血病患者群体购买药品整体行为中的组成行为,因此不构成销售假药罪,撤回起诉。
此案当时备受舆论关注,陆勇被捧上“救世英雄”的高度被封为“药侠”。
今天,陆勇的微博名也依然在用这个称号。
陆勇微博中的认证是针织品公司,影片中,不再贩卖药物的程勇也是做着纺织企业。
《我不是药神》在我看来刚开始时比较阴冷的 ,赚钱牟利,生活美好,各取所需。但是后面人越悲惨,也越显得温情。上半场喜剧,下半场悲情,扎根社会,笑中带泪。
他们说,海报上越是笑得开心,电影里就越是哭到崩溃。
所以,在某些点的时候,整个电影院都很压抑。这部电影不是煽情,而是直击到了现代人痛处——看病难,看病贵。
谁能保证这一辈子自己和家人不生病呢?
我始终记得一个患病的老婆婆对曹警官说的那番话:
领导,我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再查下去了?
我患病三年,正版格列宁三万一瓶,我吃了三年,房子吃没了,家人被吃垮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便宜药,可你们非说这是“假药”。这药假不假,我们能不知道吗?不吃药,我们就只能等死。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那些病人面对警察询问拒不开口,他们不是在保药贩子,他们是在保命。
说到底,大家只是想有尊严地活下去。如果都吃得起正版药物,谁又会选择印度仿制药呢?
究其原因,是高昂的关税。且中国仿制药少,对专利药竞争压力少,价格自然下不来。
每个国家对专利法其实都有“专利强制许可制度”,指一些专利在利用得不合理、或由于一些紧急或重要原因需要使用时,国家可以强制把一项专利授权使用。说简单点,就是专利白名单。
印度在药物方面是开放“专利强制许可制度”的,所以各药店有大量的价廉物美的仿制药可见。成分与功效相同,但价格更低。
中国尽管也有“专利强制许可制度”,但实际上却从未使用过。
有病没有药是天灾,有药买不起是人祸。
电影以02年为背景,程勇三年后出狱的时候,曹警官说现在格列宁已经被纳入医保了。可是电影后面的时间谱显示格列卫2018年才被纳入医保体系,而且还只有19个省市,所以,目前还有部分省市的病人依然面临自费压力。
除此之外,还有多少高价进口药压得人们喘不过气呢?
那个倒卖药品的张长宁说的没错,这么多年,中国人只有一种病——穷病。这种病深入骨髓,这种病只有国家能治,只有国家制药水平提升和医疗体系的完善还有大病医保的普及才能真的有所帮助。
但是我们不能妄求中国的医疗现状一夜之间赶英超美,但愿能够像程勇说的那般:
我知道以后会越来越好,只是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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