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小说 叹春风

第三章

她便又两手绞着绣花手绢，秋波一转，蹦出一个新词汇来：乡村野妇！

婆子笑得前仰后合。阿兰怎么了？这是新来的姑娘。自己跳槽来的，不是买来的。阿兰――人家没有你漂亮，你怕什么？

阿兰诧然一笑，更是春花烂漫。给婆子一个白眼，咬着手绢，漫不经心，言，这样啊？没有我漂亮还指望赚什么钱？还跳槽来宜春楼做什么？

阿兰―― 老板收下了，你我不能撵人家走。转身与新姑娘说，你进去吧，这是你的房间！

新姑娘飞快进去了，呼啦一声将门关上。阿兰便听见她将门栓梢上的声音，再不见动静。

哪里来的？

就是后面鸟不生蛋的地方！百花卉的人！听说生意不好，姑娘们跳槽了许多。婆子说着，拍拍围裙，叹息，我老妈子了，去忙了，不陪姑奶奶你聊天。临走，不忘阿谀逢迎，姑奶奶今天的旗袍真漂亮！衬得皮肤更白。

阿兰不吱声，忖度当时一狎客失窃案，又不曾捉贼捉赃，无可奈何，扭着水蛇腰回了。给她一个下马威，她想，又折身回来，立在弄堂里尖着嗓门斥道，将来敢和我抢男人，抢饭碗我可不饶她―― 手绢在面前一挥，敢偷老娘我的东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别怪我狠心！剁贼爪子来炖汤！阿兰风头火势正当时。仗着青春与美貌，横行无忌惯了。花街柳巷内她艳名远播，乃一等抢手。男人们趋之若鹜，少年的中年的乃至老叟，送大钱的小钱的裙子鞋子化妆品的珠宝首饰的，乃至小衫小褂香水。甚或偷窃她的衫子手绢做留恋做想头的。更甚者巴不能给阿兰做小白脸，倒贴他，自偷窃她的钞票首饰。阿兰从来不明白究竟如何她惯常失窃，却抓不出贼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