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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

2016-10-31  本文已影响0人  颜嫣漓

再一次回到小时候住的地方,已经是十年后了。一切场景仿佛没有改变,但又有些改变。依然是老旧的家属楼,楼与院墙形成的窄窄的小路,原本觉得宽敞的院子全停满了汽车。记忆中一楼杨奶奶家门口的石榴树还是长得那么茂盛,抬头看到原来所住的老房子的窗台上,依然挺立着奶奶曾经种的银杏树。院子的对面盖了好多新楼,路边开了好多饭馆,都是我不熟悉的新景。一瞬间有种想要去寻找小时候记忆的想法,索性闭上眼睛去回忆曾经。

2006年

身体一向很好的奶奶住院了,作为全家最小的我的任务就是:没事就去陪奶奶吃饭。原因是有一天跟奶奶一起吃饭,她说看着你吃的很香我也想多吃点东西。于是那天以后,我就经常去医院陪奶奶。

一天早上,我陪大姨去医院看奶奶去。那天的天气很热,我们才到病房就看到奶奶坐在床上对我笑。那笑容很慈祥。

“你是谁呀?”奶奶微笑着对我说。阳光从窗外撒到她身上,那一瞬间她的微笑比阳光还灿烂。可是我心里却好难受好难受,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眼泪都在眼眶打转了。

“我是小予呀。”我微笑着对奶奶说,可一丝颤抖的声音还是无法隐藏住我内心的不安。奶奶从始至终一直看着我,然后微笑,问我是谁。

“从早上开始她就不认得所有人了,好像加重了。”姑姑的话语中透漏的信息让我内心慌乱不已,可又不知该干什么。第一次觉得自己好无能为力。

当晚,医院就传来了奶奶昏倒了的消息。一颗心就开始悬着,直到有一天爸爸带我去了医院,说是奶奶醒了,要见我。

走到病房门口,母亲陪我进门。奶奶躺在床上,姑姑伯伯们在旁边站着,但感觉氛围很不对。走到床边,奶奶问:“小予来了吗?”

“奶奶,我来了。”我走上前说,我看到了奶奶脸上呈现一种病态,她很努力地勾着眼睛看我,一直盯着我看。

“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今后你有什么想吃的,就跟你姑姑伯伯哥哥哥姐姐说,他们会给你买的。”奶奶的言语并不是很清晰,但我全部都听清楚了。我躲进了母亲的怀抱里开始哭泣,好想奶奶起来,再陪我一起玩。那时好怕好怕失去她,我甚至悄悄地在心里向上天乞求,我愿用我的一半生命,来换回奶奶的平安。

上天没有被我的诚意打动,当晚,奶奶走了。

葬礼上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她很安静的躺在那里,表情凝重。泪,并没有克制住,一个劲的流。但她却再也 回不来了。

1994年

我出生了,在这年的春天。在我和母亲被推出产房后,父亲先去看的母亲,然后才是我。当然,这是后来听姑姑说的。

奶奶并没有一丝的重男轻女思想,甚至对我比哥哥还要好。我与哥哥就是两个极端,他特别白很好看,而我却是又黑又丑。​​​​​​

虽然是如此的差别,但小时候的我可是比哥哥更得宠。因为我小的缘故,家里的长辈以及哥哥姐姐们都格外宠我。哥哥是家里脾气最不好的那个,可他就是很喜欢抱我。听姑姑说,小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欺负哥哥。小时候最爱跟着哥哥去放风筝,他会把风筝放的很高很高,高的就好似能挨着蓝天。我不会放风筝,但依然很开心的盯着风筝看。我依然记得天空是那种不参杂任何杂质的蓝色,老鹰风筝在天空中尽情翱翔。我们置身一个废旧的铁轨旁,远处是一大片一大片金黄的麦子。对,就是这里,小时候奶奶经常带我来。我们可以花一整天呆在这里,哥哥放风筝,奶奶挖野菜,我时而抬头看风筝,时而去挖野菜。奶奶总会带上她自己烙的饼,很普通的饼,但却是我这辈子再也吃不到的味道。

凭着记忆的路线走回了那里,没有旧铁轨,没有大片的麦田,更没有空旷的场地。取而代之的是高楼,一座挨着一座的高楼。好似曾经的那些,只不过是我的一场梦。会觉得有些残忍,属于奶奶的回忆好像并不想让我再看看。十年过去了,我好想一切都没发生过,我还是那个天真的小女孩,奶奶也在我身边,一切都没有发生......

2012年 夏

“快查成绩,成绩出来了。”母亲在客厅里大喊着。

我在电脑前手颤抖着点击鼠标,每按一下仿佛都需要考虑好久下定决心。“加油,能行的。”我默默在心里为自己打气,输入了最后一个数字,点击了确认。画面变了,对,成绩出来了。可是我的心却好像被置于冰窖一般,被冻得无法呼吸。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到了,周围人的嘴仿佛在一张一合。我没考上.....

我忘记了那一天是怎么过的,但梦中好像有听到有人说:“你就是个废物。'有呼喊,有指责,有咒骂。所有的一切都在晕晕沉沉里出现,头疼的快要炸裂。那天我忘记了哭泣,只是发呆,好像是一晚上都没有闭眼睛。

第二天接到了哥哥的电话,他问我:”你甘心吗?不甘心就去复读。”那就好像是在心里重新燃起了小火苗,我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我说:“我去。”不顾家人的劝阻,我跟父亲说,再给我一次机会。于是,我进入了补习学校。

2014年

最近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喜欢他的笑,让我感觉很安心。好像自从喜欢上他以后,我掌握了一项神奇的技能——不论他在人群哪里,我总能一眼就看到他。长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看到他就会心跳如小鹿乱撞,紧张的说不出话 来。会忍不住的关心他,他的一切都比我重要。因为他的一句话,我可以开心一整天。就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想起他来就会很甜很幸福。可是,他并不喜欢我。

很悲伤的故事吧?我也觉得,为了他我做了太多太多的傻事。然后有一天,我告诉自己,我不能因为他而变得不像自己了。于是,我跟他表白了。就在学校操场的一个角落,我记得很清楚。

“你听我把话说完,然后不能打断我。我喜欢你你应该知道吧?但我知道我们两个不会在一起,我今天说出来就是做个结束。让我自己死心,按我的剧本里,你要告诉我’我们不合适‘,然后我们只是好朋友。今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感冒了,要好好的。”我说完这一长串话,微笑着看着他。好像我很平静,我没有流露出一丝不舍。可他不知道,我的眼里早已蓄满泪水,为了让他看不出来。我鼓起勇气抱住他,在他耳边跟他说再见。泪就滴在他的衣服上,好久都干不了。

“你为什么认为会是这样的结局?”他认真地看着我说。内心出现一丝慌乱,我没法细细揣度他的意思,一狠心说出了这样的话:“我们的结局只有我说的这一条,不会有其他可能。这样对我们都好,所以就到这里了。”我尽力的维持着自己的声音不颤抖,微笑着看着他。

“我不想要这样的结局,你能等我一段时间吗?等我把一切都处理好,我们就能在一起了。你是我遇到过的对我最好的女生,我不希望就这样的结局。”他情绪有些激动的说。

“别闹了,你的女朋友你要好好对她。我们俩是好哥们,你忘记了?”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很难受,可我笑的很开心。“好了,时间不早了,宿舍楼快关门了,我先回去了。”说完,我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犹豫,我害怕下一秒我就忍不住会哭出来,然后还是对他依然眷恋。

宿舍楼没有那么早就关掉,我躲在楼道里一个人哭了好久。突然,电话响了,是他打来的。我平静了一下情绪,点开电话。电话里传来的依然是他那么温暖的声音,永远都能抚平我的不安。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喜欢你呢?答应我,给我一点时间,我处理好一切。结局会不一样的。”在我失神中,电话传来了滴滴的声音,他挂断了电话。心情好像又抓住了一点希望,然后满血复活了。我傻傻的觉得,我应该等他,可理智却说不能这样。那一天,情感战胜了理智。

当晚激动地睡不着觉,一遍遍的回味着他说的话。那天不知是怎样睡着的,但一夜好梦。第二天冷静下来,细细的想了这件事,觉得自己其实很贱,为什么要这样子践踏自己的自尊?我是否能忍受别人的议论,即使错不在我。对,我是喜欢他,但他让我没有期限的等下去,同时可能会让所有人误会我。

最后,我选择了放手,微笑着对他说再见,然后转身离开。我也有我的骄傲,但我真的很喜欢你。

2016年2月

在经历了一个学期的攒钱行动,我攒足了钱。在姐姐的鼓励下,走出了第一步。独自一人跟旅行团去了泰国。

所有的都是第一次尝试,第一次独自一人出门,第一次自己照顾自己,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所有的一切都是新奇的。

当飞机即将抵达普吉岛机场时,飞机下方是碧蓝的大海,美不胜收,那种美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只能用眼睛看完后深深地印在脑海。飞机从云层穿过时,仿佛挨着白色的一团棉花糖,从窗户上看,仿佛触手可及。那种纯净,仿佛心灵都得到了净化,我喜欢这种感觉。

下飞机后感觉到了不同于西安的寒冷,太热了这里,大约温度37摄氏度。飞快的去了机场卫生间,换上夏装的感觉真棒。在等待签证时,看到了好多来自其它地方的人们,这就是国际化的机场。当签证的章子按下后,签证官说:“欢迎来普吉岛.'那一瞬间感觉有些不真实,我真的出国了。一切的故事从这里开始,我的流浪想法从这里萌生。

好像从那时起,我就做着一个旅行梦。​​​​​​

2016年10月

这几天气温突然骤降,雨季仿佛不期而至,这个城市变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对于雨,我有着说不清的感觉,很喜欢在这样的天气里想事情,让思绪随雨沉淀。

因为要去兼职的公司,即使天再冷也得出门,全因一份热爱。并没有选择那辆很快的车,而是选择了一辆双层车,坐在上层。车厢里并没有几个人,选择了靠窗的位置。戴着耳机,里面传来林宥嘉的声音,思绪飞走,开始看着窗外发呆。

脑子里像是放电影一般,有些片段不断地闪现,十年,好像经历了好多好多......

不知该是喜还是忧。

2013年9月

终于等到了开学,怀着对大学无限的憧憬,带着行李来到了大学。宿舍里6个不同的女生住在一起,因为觉得是缘分的汇聚,很开心,也很感恩。可能是那时潜意识觉得一个宿舍都应该在一起吧,所以什么事都很好说话,变得学会了妥协。曾经觉得我的大学好幸福,认识了很好的朋友,曾经她们说的我都相信,曾经为她们我付出了整个真心。后来想想挺可笑的。

军训时在选参加迎新晚会的人,我报名参加了,好像从那时起,人生轨迹变了好多。每天军训结束后便会去进行排练,天气很冷,每天都坚持。后来通过一轮轮的节目筛选,我们的节目走到了最后,代表我们系参加了迎新晚会。

天很冷,我们穿着白色的裙子,一遍遍的上台排练。对于第一次穿高跟鞋的人来说,这一遍遍的走台是痛苦的,而且我是领诵,第一个朗诵。正式演出时,第一个走上台,第一个开口,很紧张。但庆幸的是灯光笼罩了整个舞台,看不到台下,心也慢慢放下了。顺利的演出完,转身鞠躬,离开。下台后有人说988主播要我的联系方式,我确定了很多遍,觉得很意外,那时开启了我的有一个梦想。

我始终记得那天的一切,一个丑小鸭第一次登上舞台,穿着白色的礼服。所有人都在看她演出,那一刻在舞台的灯光下,她仿佛是一只白天鹅。即使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她也很开心,因为她从那刻起有了勇气,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开始改变自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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