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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故事:口头故事版“墙头记”

2019-08-18  本文已影响3人  冰封文集

                          墙头记

      ——冰封(李树平原创作品)

          清早,老贺大爷又拖着凌乱的铺盖行李,坐在废弃的旧仓房门口抽咽哭泣着。褶皱松垮的脸孔上充满心酸和无奈,深邃的眼窝里,老泪纵横。

生活故事:口头故事版“墙头记”

        因为,这一天又是月底。天刚亮,他就被大儿子和大儿媳从床上喊醒,连人带行李被轰了出来。他无处栖身,只好又来到此处。

        按说贺大爷头顶雪花一把年纪,正该是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怎会落得如此晚景凄凉的地步呢?这事还得细细说起。

      贺大爷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做贺有福;二子叫做贺有财。贺大爷年轻时候妻子因患绝症,医治无效,撒手归天。妻子死后,他担心委屈了两个孩子一直没有再娶。自己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地把两个嗷嗷待哺的儿子拉扯大,其中的曲折自然十分不容易。

        贺有福、贺有财长大成人,先后都成了家,贺大爷也算尽了一个当爹的责任,完成了父亲的使命。

      两个儿子各自都有了家室,自然要分家过日子。儿子和儿媳妇们,你争我夺,总算是均等瓜分了所有家当,双方谁都没有吃亏。家产瓜分完毕,贺大爷的抚养成了最大的问题。

生活故事:口头故事版“墙头记”

        令贺大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两个儿子媳妇谁都不是省油的灯。都像踢皮球一样,把自己踢给对方,谁都不愿意承担。并且还有充足的理由,讲起来真是滔滔不绝。更没有想到,两个儿子“娶了媳妇忘了爹”,不但不加以制止,反而还和自己媳妇一个鼻孔出气,谁都不肯接受他。他顿时成了多余的负担。

      贺大爷胸口犹如千万把刀扎,心碎欲裂,失望至极。负气出走,独自一人到旧仓房住了一段日子。

      这段时间里,村里人见此状况,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说长道短。贺有福和贺有财以及他们的媳妇,听到了外面的闲言闲语,顶不住舆论的谴责,觉得脸上挂不住。最后双方经过激烈讨论,左右周旋,冥思苦想。想出了个互相折中、公平公正的办法:双方各退一步,每年十二个月,兄弟两家轮流抚养老人。这才又去把贺大爷接了回来。真可谓是机关算尽、一毛不拔。

      这不回去也就罢了,贺大爷自己权当是个孤寡老人,倒也清净。一回去,一年四季,在两个儿子家,跑出跑进,反倒就像个居无定所的流浪汉一般,还得看别人的脸色,成天吃着眼泪泡饭。不仅如此,最令贺大爷头疼和寒心的还是每个月的月底那一天。要是月份小那个月,情况还好一些,不论哪家,接得也干脆;若是碰上月份大的时候,可就为难了。一个儿子家认为,到了31号就满一个月,就得轮到另一家;另一个儿子则认为,应该从1号开始,才算新的一个月,一天都不能多,也不能少。所以,每当到了31号这天,贺大爷总会像狗一样被别人从家里撵出来,另一家又迟迟不去接。只好,满脸泪水,无可奈何地回到旧仓房,伤心哭泣,甚为可怜。

生活故事:口头故事版“墙头记”

        后来,有好心的知情人,实在看不过去,心生一计,决定彻底帮帮贺大爷。教训教训,他那两个畜生不如的儿子。

      大伙聚在一起,仔细商量斟酌。不知从何时开始,村里流传出个大秘密。传得沸沸扬扬、绘声绘色。据说,贺大爷年轻时候挣了很多钱,一直悄悄在外地做着慈善事业。并且后来,私自保存了很大一笔钱,准备去世后留给儿子。只是,他一直在试探两个儿子,发现儿子们都很不孝顺,他才没有说出存钱的地方。

        这秘密一传出来,就像烟雾一般,四周飘散,到处弥漫。消息无孔不入,很快便传到了贺大爷的两个儿子和儿媳妇耳朵里。两对夫妻,财迷心窍,信以为真,心里激动万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想不到邋邋遢遢的一个糟老头子,竟然还暗藏着一大笔财富。说什么都要抢先争到手。于是两家人,争先恐后地着去把贺大爷往自家里抢,就像争夺金元宝似的,一家拽着一只手,差点把老人家撕成了两半。

        不仅如此,为了让贺大爷早点松口,说出藏钱的具体位置,两对夫妻无所不用其极,想尽各种办法,使出各种手断,在贺大爷面前争做孝子贤媳。今天老大家炖鱼炖肉,明天老二家就杀鸡宰鹅;老大媳妇给贺大爷买了一身新衣,老二媳妇就送来一条毛毯;贺有福给父亲买回最好的烟,贺有财就孝敬父亲最好的酒……兄弟两家在贺大爷面前,踊跃表现着,生怕一不小心就落了单,输在起跑线上,可谓是用心良苦。

生活故事:口头故事版“墙头记”

        贺大爷始终没有开口,他怎么开呀?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可两个儿子并不知情,毫不放弃,在巨大的财富面前依然充满耐心,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把贺大爷伺候得像太上皇一样。这样一直过了好几年,直到贺大爷去世。

        贺大爷弥留之际,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两个儿子和儿媳妇一窝人围在床边,神情又是焦急,又是紧张;七嘴八舌地抢着问,存钱的地点。生怕贺大爷,一口气上不来,那笔钱财永远是个谜。

      贺大爷,已然是油尽灯枯。他全身抽搐着,嘴唇抖动着,似乎想说出真相,但又无法说出来,手抬到半空中,“哗”的一声滑落下来,紧闭双眼,归天了。他僵硬的手臂刚好指着院里的围墙!

      一伙人心领神会,误以为钱就埋藏在墙脚下。顾不上料理贺大爷的身后事,急急忙忙冲出屋外,来到院子里。贺有福和贺有财火速找来锄头,立即照着墙脚开挖。他们财迷双眼,不顾一切!很快挖空了围墙的根基,正当他们热火朝天,细心搜索时,墙体轰然倒塌,二人被活埋在了下面……

      人们叹息道:有福又有财,唯独缺孝心!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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