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弘道闲乐“拔不断”，抒情怀雅趣“金字经”｜元曲佳作欣赏(25)

唱和图

吴弘道，字仁卿，号克斋。金台蒲阴（今河北安国）人。曾官江西省检校掾史。著《金缕新声》、《曲海丛珠》。《太和正音谱》评其曲“如山间明月”。散曲今存小令三十四首。

闲乐图

拔不断 闲乐

(一)

泛浮槎，

寄生涯，

长江万里秋风驾。

稚子和烟煮嫩茶，

老妻带月包新鲊。

醉时闲话。

(二)

利名无，

宦情疏，

彭泽升斗微官禄。

蠹鱼食残架上书，

晓霜荒尽篱边菊。

罢官归去!

【注】浮槎：木筏子；包：又作炰。蒸煮；熊：腌鱼；彭泽：县名，晋陶渊明曾做过彭泽县令；蠹鱼：一种银白色的小虫，蛀蚀书籍和衣服。

这两支曲子从不同的方面抒发了作者的“闲乐”思想与生活。首曲写他与妻子泛舟万里长江的欢乐，生活情趣浓郁。次曲写自己对功名利禄的淡薄、从官之烦恼，欲罢官归隐作悠闲翁。

山野樵翁

金字经 咏樵

这家村醪尽，

那家醅瓮开。

卖了肩头一担柴。

咳，

酒钱怀内揣。

葫芦在，

大家提去来。

【注】村醪：自酿的浊酒；醅：未滤过的酒；葫芦：盛酒的容器。

此曲采用第人称，以樵夫的口吻，叙述了村民聚饮同乐、悠哉悠哉的生活乐趣。起首两句互文见义，“这家”、“那家”表现村民亲如一家、淳朴和融的古风。后五句中，“咳”、“葫芦在，大家提去来”声情并茂地表现出樵夫自食其力的满足以及豪爽洒脱的情性。全曲轻松欢快，充满了乡土气息，把樵夫的性格表现得惟妙惟肖，入木三分。

山水人家

金字经

今人不饮酒，

古人安在哉！

有酒无花眼倦开。

鼓吹台，

玉人扶下阶。

何妨碍，

青春不再来。

【注】安在哉：在哪儿呢？倦开：犹言懒得睁开；鼓吹台：此指征歌逐舞之所。

这首小令表现的是“及时行乐”。起首两句写“饮酒”，这是古人与今人共同的爱好。第三句笔锋陡转，写光有酒没有漂亮的女人也不行。第四句写在征歌逐舞之时喝得烂醉，被美人扶下台阶。“何妨碍”以醉人呓语表现佯狂之态：喝醉了也不要紧，因为青春一去不复返呵！全曲以豪语起篇、豪语作结，表现作者疏狂旷达的鲜明个性。

山村闲趣

金字经

太宗凌烟阁，

老子邀月楼。

便是男儿得志秋。

休，

几人能到头。

杯中酒，

胜如关内侯。

【注】凌烟阁：唐太宗时在阁中绘像表彰功臣；老子邀月楼：用晋朝大将庚亮夜登南楼赏月典；关内侯：指高官显爵。

此曲起句写唐太宗为开国功臣树碑立传的凌烟阁，又写东晋时镇守武昌的大将庚亮。通过开国勋臣与地方大员的两则典故，极力渲染“男儿得志秋”；然后巧妙地以“休”字作为曲中的一字句突然反跌，全面否定了前文中所述的得意之事，令读者与听众知晓仕途险恶“几人能到头”的严酷事实。最后道：还不如举杯痛饮，杯中之酒胜过关内侯这样的高官显爵呢！全曲以咏酒压题，与李白的“一醉累月累王侯”有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