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思

光阴如飞鸟一般掠过，倏忽而逝，在无知觉中，接到学校通知，高考网上报名今天开始，小子也打来电话一再嘱咐，不要把这事给忘记了，不然明年就无法参加高考了。我好气又好笑，在那小子心里，他妈得有多不靠谱啊，连这样的大事都会忘记。完成网上报名后，我有些恍惚，记忆中的那个小人儿居然就要高考了？！

想起小子刚送去幼儿园时，他不但自己哭闹，还带动班里其他孩子一起哭闹，没呆两天就被劝退。隔了一个星期后，做好他的思想工作，再次送进幼儿园。结果那小子进去就反悔了，依然哭闹不止。当然，道理是明白的，一边哭还一边说：“马上就满四岁了，必须到幼儿园去和小朋友耍了，妈妈要上班，在幼儿园不能哭，听老师的话……”

那是最艰难的几年，住板房，道路在修建中，最近的幼儿园距单位七公里左右，校车早上七点半来接，下午五点车送回来。要赶时间，就意味着早上不到七点就得起床。那时候，每个清晨，看着熟睡中的小子，不忍心叫醒他却又不得不叫醒他，好在他没起床气。收拾完毕，被威逼利诱地吃早饭，可能是起床太早没有胃口，吃饭成了很痛苦的事。之后出去公路边等校车。车来后，像塞包袱一样将他扔进挤得满满的车子里，车门迫不及待关上，一溜烟地开走。每每这时候，小小的人儿总是用一双无辜而疑惑的眼睛看着我，好像在问我“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那年冬天的一个早晨，像往常一样，七点半准时在外面等车，等了近两个小时，没等来校车。电话询问被告知校车被堵在返回的隧道里。正好单位有车上县城去办事，就顺道将小子送去了幼儿园。结果那天堵车不同于以前，整整一天路上的车就没怎么动。

下午幼儿园老师打电话让自己想法去接孩子。一条路上全是车，没办法，只能靠两条腿走路。那条路，一边临河，一边是靠山，车多路窄，山体时有垮塌，寒风呼啸，大人走起来都很吃力。那个小人儿却不吵不闹，没要人抱和背，硬是自己走路回来了。后来我想过很多次，但我还是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那小人儿走回来的。

后来小子上小学了，我们也在县城安了家。早上做公交车上班之前将小子送到学校门口，刚开始小子一步一回头，后来就头也不回一溜烟进校门，三年级开始不需要接送。看着他一步一步从少年走向青年，从小县城走进省城。转眼间，他将要迎来人生的第一次大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