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最大尺度,我还是不满足
到底什么是中年危机啊?
掉头发,啤酒肚,变油腻?
说得好像只有男人有中年危机似的……
有人说女人也有,比如孩子乖不乖,老公有没有外遇……
呵呵。
就这些?
就这么小看女人?
女人确实比男人更多关联于家庭。
所以家庭对30+的女人而言,危机感当然更具体。
最近有一部很大胆的深夜日剧,就在聊女人的危机。
小心,它会聊得你面红耳赤——
《双重幻想》
Double Fantasy
女主水川麻美。
之前她在Sir的印象里,要么是干练白领;
《东京女子图鉴》
要么,是呆萌呆萌,不会打扮的大妈;
《外貌协会100%》
但《双重幻想》里,开场没多久,她就伴随着呻吟声出场了。
两眼无神,但又正在做着[哔——]的事情。
差点惊翻了Sir手里的逼格茶杯。
随手翻了一些演员采访,Sir更是一口好茶喷出来。
读完剧本的田中圭,都觉得自己要AV男优出道了!
看来这个尺度,Sir没法明说了……嘿嘿。
在《双重幻想》里,水川麻美的演出跟之前比,绝对是颠覆性的。
但,这种颠覆并不在于裸露大尺度。
而是,她塑造的这个人物的“大尺度”。
如果说,当初有点反三观的《昼颜》,是打着“婚外情才是真爱”的噱头。
那么这部《双重幻想》……就连真爱都没有。
人家就是死不要脸地想说一个事:
“婚外床就是比较好睡”。
你别打人,先听Sir把故事说完。
故事的开头,往往都是这样的——
34岁的高远奈津(水川麻美 饰)在外人看来,是一位成功的剧作家,有一个幸福的家、疼爱自己的老公。
但实质上,大她三岁的老公,在结婚6年后就不再是丈夫角色。
而变成了一个“妈”。
???
是的,丈夫对她像妈一样操心。
比如能不能早点睡,家里菜地的西红柿熟了没有、能不能吃。
就算是该有的夫妻生活,丈夫也像提供服务一样(用手帮她解决)。
这样的丈夫,像妈,像亲人,像照顾你无微不至的护工。
就是不像老公。
每天这么过,奈津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死不了,活又没有味道。
死不了,却没有活着的感觉。
故事一般都是这么改变的——
一天,奈津收到了一封话剧邀请函。
这个叫志泽的男人,虽然字写得像鳖爬,却是一位很有才华的剧作家。
奈津曾经深深仰慕他,很多年前,两人还有过心动的交集瞬间——
奈津拿过编剧的新人奖,上台颁奖的就是这个志泽。
但当他俩走到台下,这个志泽又盯着她眼睛,说出了让奈津费解的话:
“你的眼神很邪恶。”
接下来,志泽老师牵着她的手,问出了更露骨的话:
多年过去了,奈津成了一个听话、低调的妻子。
依靠着母亲和丈夫的体贴,成为一个只要活在这样日子里就可以的……
一个“人”。
(或者,一只兔子?)
但志泽老师又出现了,古井翻波。
邮件里,又是一样的禁忌问题,又是当年感受过的:
面红耳赤。
这位老师的署名非常直白。
狼(原名志泽一浪太的缩写)。
就像羊入狼口一般,奈津变了。
从这个男人开始,她从一个“人”,变成一位听从身体欲望支配的“女人”。
为了与狼先生约会,奈津开始锻炼,开始减肥。
开始欺骗丈夫。
这次派对要穿连衣裙的
开始时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像个傻瓜。
欺骗就欺骗吧,傻瓜就傻瓜吧。
到了约会的时间,她还是换下了住家的麻布裙,穿上套裙和高跟鞋。
义无反顾地去了。
“狼”在召唤她,那扇门在等她打开。
门外面是忐忑,是不安。
门里面是什么?
她确实很想很想知道,门里面到底是欲望和喜,还是后悔和痛?
也许,正因为婚外情的危险和复杂,反而产生了让奈津迷恋的深深快感。
她知道这不道德,但她舍不得这种释放和自由。
事情远没有结束。
这只是奈津婚外的第一个男人。第二个男人,是前男友岩井良介(田中圭 饰)。
这是两个已婚者的重逢。
到底是爱情还是旧情还是友情?
随你怎么想吧,就叫它“友谊炮”好了。
梅开二度后,奈津不再遮掩。
她离开了丈夫,到东京租了一间小公寓。
小公寓的来客很多,从小奶狗到夜店牛郎,她开始尝试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但生活给了她要的,思想却不能。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是自由的天空,还是淫荡的深渊?
这是一部看似三观极歪的日剧。
但却提出了一个超级好、也超级难的问题,叫做:
我是已婚女人,婚后生活让我不满(甚至痛苦),我该怎么做?
别说Sir为已婚者找理由。
婚姻是一场修行——只有最古板的道德卫士,或最天真的傻白甜,才会否认这一点。
它是一场从相遇到相处的修行,一场从浪漫到平庸的修行,一场总觉得一眼看到头的修行。
其中的舍与得、得与失,是凡人终其一生都在心里反复称量的一杆秤。
这杆秤往往连圣人都无法平衡,比如孔子、亚里士多德……何况我们。
尤其在中国,婚后如何做人,甚至可以上升到哲学的程度。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
婚姻中的你,是要本我,还是要超我?
(说不恰当,因为以下的“本我、超我”只是Sir的引申,并不严格贴合学术定义。)
本我,可以说像狼和羊。毋庸讳言,人都有欲望,不管是肉体的欲望,还是自由的欲望……可惜在现实中,完全遵循本我是危险的。
超我(听这两个字就感觉不食烟火),是置身于道德舆论、社会环境下的一顶安全帽。
本来,心理学上的本我、自我、超我是一个人格完善递进的过程,但在奈津身上,却好像呈现了一种倒退。
开始,她似乎是一种洗脑式的被“超我”。
从小时候开始,她就被置于一种“超我”的培育下。
奈津是在母亲的严格管束下长大的,母亲庞大的阴影,让她成了一个循规蹈矩的女孩子。
母亲,像很多母亲一样教育说:
女人啊,就要在合适的时机,嫁人生子,然后,相夫教子。
如果自己无法生育,那么面对丈夫的温柔和体谅,更得感恩。
奈津很听妈妈的话,于是也就一直压抑着那个渺小的本我。
她早就和妈妈一样相信,随心所欲是不对的。
但她又不忍心把欲望杀死,因为欲望好像根本就杀不死。
在心理学中,超我有三个作用。
一是抑制本我的冲动,二是对自我进行监控,三是追求完善的境界。
在电影里,什么是奈津一眼看到头的“完善的境界”?
是不是这个——虽然不幸福,也要平淡、安稳、剥离欲望地活下去?
奈津不想要。
但她也害怕失去这种“超我”。
不做超我的痛苦,亚洲很多国家的女人都懂。
不成为一个有名誉、有“操守”的女人,那么生活里就处处是刀。
在《双重幻想》里,出现了波伏娃的一句话:
人不是生而为女人,而是成为女人
“成为”,不是一早便知,而是压力下的行为。
奈津也是如此,开始了“自我”的觉醒。
相比之下,“狼”先生只是“引火物”,自我的苏醒之火,是奈津自己点燃的。
她开始渴望做“女人”。
在《双重幻想》原著小说里,有这样一句话:
“朝夕相处的那个人和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他们手中都握有我身体的地图。
但我想要的,不是城里稳定安逸的灯光,而是空中绚烂骤逝的烟火。”
——村山由佳《双重幻想》
但奈津并不知道如何做女人。
她以为,性就是她要的全部,随心所欲就是她要的“烟火”。
烟火看多了,疑问又来了:
是我被睡了,还是我睡了他们?
性,到底是抵达自由之路的工具,还是仅仅是路上的麻醉剂——用的时候忘忧,用完后又陷入空虚?
某晚烟火大会,奈津被人群挤下河堤,独自一人站在河边。
她只是与新男友走失了一小会,就又感受到了孤独。
“自由”的孤独。
“被超我”是觉醒了。
但却没有一条路,启迪她走向真正快乐的自我。
即使如此,奈津也进步了。
和最早那个被洗脑的人不一样,她开始抵抗母亲。
比如,母亲给她拿来少女时穿过的和服,她会明确地跟母亲说:
衣服小了
我已经不再是孩子了
如果暗示不行,她就明说:
我会跟我新认识的男人一起去
面对欲望,奈津学会了不再藏着掖着。
她从前不敢跌倒。
现在她敢跌倒,敢爬起,敢面对孤独。
还是那晚的烟火大会,她摔下河堤,静静想了一会。
接着,一手提着和服边缘,光着脚,自己慢慢爬上了河堤。
这是一个开放的结尾。
导演也许自有隐喻,观众也各有各的理解(比如可以理解得很励志——奈津终于明白,要依靠自己走出迷局)。
但Sir不想这么简单地想,因为生活没有这么容易。
Sir倒觉得,于黑暗中行走的女人,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比喻。
因为“从一而终”的画面之外,是空白。
奈津用多次的性爱经历,验证了“性自由并不是全部自由”。
为什么要这么冒险?
有没有其他的自我之路?
是不是一个已婚女性,本身就没有其他“被允许的空间”?
这真是一个值得已婚人士思考的问题:
当你婚后感到压抑,你该怎么做。
你有答案吗?
欢迎留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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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助理:小田不让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