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史诗（21）
第二十一节 侠门新主
魔心觉醒盗天夺势，风云再起执剑侠门！
十一月初九，大雪。
冥冥中有杀伐之声，自北而南，环绕了整个宇内。这一刻，日月无光，乾坤失色。所有生灵都抬起了头，内心深处某个毛骨悚然的东西突然被唤醒了。
“盗天夺势！魔心这是要干扰三界气运！看来我们必须要尽快出神入化了。”长生殿中，鸿钧睁开了双眼。
“没想到师尊竟然去了造化之外！”归一掐指一算，天机重重。
“既然魔心已经有了新的寄身者，我们就得先去一趟吞天峰！能印封则印封，不能印封则予以重创，至少也要拖到我们踏足化境！”优昙道。
吞天峰，万魔窟，一道黑色烟柱直刺天心。
黑烟中，一个修长人影傲然独立，像是一道光，耀眼夺目。
“三位神人前来，不知有何指教？”那人问道。
“你是人族！”优昙神尼很是吃惊。百族之中，人族体质最为羸弱，魔心怎么会选择寄身人族。
更让她吃惊的是，眼前之人有一股冲天霸气，任凭她神境巅峰，竟也有种仰视错觉。至于对方的真面目，她无法看透，不过从声音可以断定，对方绝对是出身人族，而且还有一些灵智残存。
“阁下被魔心寄身，难道尚不自知？”优昙皱眉。
“魔心，它只不过是我指间的器灵罢了！”那人不屑，“我的道就是我的道，与魔没有任何关系！”
“狂傲至极！”鸿钧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你倒说一说你的道是什么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的道就是以天地为刍狗！”那人的声音穿越苍穹，似乎有意在说给冥冥中的某个存在。
“阁下深陷魔道，却偏偏不自知，真是可悲！”归一摇头。
“三位啰里啰唆，莫非还要度我！”那人笑问。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若转身，或许合我三人道念，能帮你驱除魔心！”优昙相信此人还没被完全夺舍。
“我只记得一个辛龙子三位都束手无策，最后还是神侠一剑把他杀了！”那人嘲讽道：“倘若他站在我面前，不用我说一个字，自会甘心臣服。我让他善他就善，我让他恶他就恶！”
他说这句话，没有人会怀疑。不过，归一还是据理以争，“臣服！阁下这是霸道！”
“正是因为人心背向，世道才会善恶难分，文明才会进退维谷。倘若所有人都唯我独尊，我善则天下善，我进在则天下进，何愁到不了大道彼岸！”那人咄咄相逼，“归一，你那徒儿姬子不是写了一本易经吗？乾卦，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难道你并不认同！”
“九五虽是至尊位，却不能长久！”归一驳斥，“用九群龙无首才是大吉之数！”
“用九虚无缥缈，根本无法可依！”那人并不认同，“天下归元，王治必现，霸道注定胜于仁术！”
“阁下舌灿莲花，我等佩服！”优昙一声叹息，“既然你不愿转身，那就只有一战了。”
“正要领教！”那人丝毫不惧。
三位神人就地虚空禅坐，口中吐出了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
仔细看去，那些“雪花”竟是一枚枚小巧符文。红色的是“卍”符；而蓝色的，则是或左或右、旋转不息的“易”符。没有人知道，这小小一片“雪花”，却蕴藏着一个几近完整的世界之力。
缤纷“雪花”瞬间穿透黑烟，向人影飘去。
再见那人影，竟是稳若山岳，身上光华不灭，气势反而越来越盛。
半炷香后，那人一声长笑，“三位，该我出手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团七彩光华在他左手无名指边突然绽放。
只一瞬，三位神人身上的灵气就被七彩光团隔空百丈抽了过去。
摇曳的灵气，宛若天际极光，美到了极致，却又触目惊心。
三位神人同时闷哼一声，嘴角有鲜血渗出。他们想挣脱那一线牵引，却偏偏像上了钩的鱼，终是有心无力。
这一场大战，看似无声无息，实则惊天动地，虚空如镜面般破碎，整个吞天峰直接被削掉了千丈之多。
凌乱中，突有清光一扫，将三位神人凭空摄走。
“是谁！”那人大喝一声。
烟云之外，唯有一人一鹤杳然远去。
“又是你！”那人沉默。
“多谢杨公子出手相救！”吐纳片刻，三位神人这才稳住内息。
“前辈哪里话，晚辈刚才一时失神，错过了印封魔心的绝佳机会，实应请罪在先！”杨云一声苦笑。
“唉，魔心的强大，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现在看来，想要印封它实在是异想天开！”鸿钧由衷感叹。
“对了，杨公子，你道心无暇，又怎么会有失神之举呢？”归一不解。
“是这样的，我方才近前之时，竟在那人身上感应到了一丝莫名波动！”杨云回忆道。
“以杨公子的莲心慧眼，难道也没有看清那人的形容相貌吗？”优昙吃了一惊。
“没有！”杨云摇了摇头。
长生天多云气，盈盈绕绕，飘在每一座宫阙的阶前檐下、每一个路人的衣带之间、每一株草木的叶底花畔。似烟似雾，若风若絮，如果你轻轻地触摸就会发现，这些云气没有一丝的润湿，只有梦幻般的轻柔。
对，这不是普通的云气，而是飞舞的祥云。在长生天，她们还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做千幻。
祥云之源，正是那巍峨庄严的长生殿。
此时，长生殿殿门大开，龙凤飞舞其侧。
大殿内，穹顶之上，二十四颗夜明珠熠熠生辉，架构出了一片星海天蓝；穹顶之下，则是一眼神秘沸泉，连绵不绝的灵气，宛若丝绸般逸散而出，一匹匹、一段段向着殿外飘去。
三位神人南面而禅，又有数十人坐在玉蒲团上，毕恭毕敬。仔细看去，这数十人竟无一不是三界巨擎。
水云漫漫，蒲团青青，不觉让人有种莲池盛会的错觉。
“三界中，天界玉根最多，灵气也最为浓郁。而天界灵气又以两处极盛，一处为功德天，另外一处就是这长生天了。当年我们就是在这与小墨师兄合道修炼，一举突破神境的。”优昙神尼娓娓叙来，“一眨眼，小墨师兄已经去了两纪，真是光阴如梭、时不待我！这次召你们来，并非讲道，而是托孤！”
三祖托孤，这可是天大的事。在场之人，无不失色。
当下便有道德天尊李耳上前问道：“三位师尊，为何突然有托孤之意？”
“我们化劫在即，存灭未卜。所托之孤非它，就是这三界诸族！”优昙神尼解释道。
“乾坤朗朗，太平盛世，三位师尊出神入化，当为新纪之喜，何忧之有？”姬子不解。
“你们有所不知，早在三年前，我们就感应到了魔心复苏！”优昙神尼语出惊人，“而且，现在它已经再次寄生！日前天象，就是它在企图盗天夺势。我们也曾去了一趟万魔窟，与那被寄身者交过手，可惜输了！”
“竟然如此强横，莫非这次它的寄身者比之当年烛阴还要强大？”释迦摩尼骇然。
“不，魔心这次的寄身者是个人族！”优昙神尼的语气很耐人寻味，“虽然没能看清他的真面目，但我们可以确定，此人年纪不大，而且天赋惊人！”
“人族！”长生殿内落针可闻。
“大劫将至，已是无可逆转！”优昙神尼一声叹息，“这次春节过后，我们会在此殿开讲大道，以助众位出真入神！你们可先行离去，妥善处理身后之事，待荷氏璧现，立即回来闭关！”
众人皆是古来大能，修为早已达到准神之境，就差一线机缘，便可再进一步，此时闻得神尼之言，自然无不欣喜若狂，而欣喜之中，又有一丝无法磨灭的忧虑。
“谨遵神喻！”众人齐声伏拜！
转眼之间，又是一年。去年元夜还犹若昨夕，今年元夜已花灯再举。三界之中，一派瑞气。谁能想到，这喜庆祥和的背后，一场不世大劫即将降临。
岫云侠境，一霞殿，侠门三脉名宿齐聚一堂。
南面而坐者，正是云霞三剑。
居中者是一位乌发男子，国字脸，剑眉星目，道骨侠风，正是碧霞真人萧策；萧策右边是一位苍发中年，白面微须，目韬神光，标准的沧桑美男子，正是碧云真人付远山；萧策左边是一位古典美女，螓首蛾眉，顾盼生辉，青衣流苏，风华绝代，正是碧月真人乔灵儿。
这三位神侠亲传的剑道巨擎，虽然名义上仍是侠门之主，但数千年以来，他们一直呆在一剑天，已经很少过问门内之事了。
实际上，对于不少侠门弟子来言，云霞三剑已近乎传说。即便是当今名扬三界的傲风云，此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几位师祖。
“弟子傲风云，拜见三位师祖！”望着眼前三位长者，傲风云恭敬一礼。
“你就是我侠门新秀傲风云？”碧云真人付远山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白衣少年，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果然是傲骨铮铮、天资卓越！”
“风云呀！我等三人将于近日前去长生殿闭关，这次是不破不出！”碧霞真人萧策发了话，“大劫当前，群龙无首是为大忌！今日我等便正式传位于你，此后侠门中事，由你一力承担！”
此言一出，立时满堂皆惊。那些元老名宿们，任谁也没想到，侠门的担子会落在这个年方弱冠的少年身上。
不过，这碧霞真人乃是三剑之首，一言如山，不容置疑。
“弟子不才，怎堪当此大任！”傲风云果断推辞。
“九入万魔窟，斩下烛阴之首；舍身杀一剑，湮灭十翼瘟君！当今之你，已有师尊之风，足已担当此侠门掌位！何况你又得到了功德神剑九璧，侠门之主非你莫属！”碧霞真人颇有深意地列出了眼前少年的光辉事迹。
“长者在前，弟子不敢领命！”傲风云决然再辞。
“我侠门与其它三教不同，没有那么多规矩！唯侠是大，唯魔是敌，何来不敢之言！”碧月真人当头棒喝。
闻得此言，傲风云微微一愣，随即拜道：“弟子傲风云，谨遵祖喻！”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希望侠门能在你手中重现锋镝！”碧霞真人欣慰一笑，“因为时间紧迫，所以这次传承着实简陋了些。孩子，接下这把碧游剑，你就是这侠门之主了！”
说完，碧霞侠真人走到傲风云面前，将一把古色古香的宝剑捧了过来。
傲风云双手接过，举眉一启。一泫碧绿光华，瞬间照澈了整个大殿。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一行剑体铭文，从人的眼眸瞬间刻进了人的心里，在场之人无不肃然起敬！
三日后，傲风云接任侠门之主的消息传遍了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