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行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晚上咱们去吃点不一样的。我已经跟汪大哥说好了，他做东。正好，咱们明天也要离开德州了。也算是跟他道个别，你看…”
“都安排好了，我哪有理由说不呢。只是便宜了修兴，他要是知道了，恨不得从早上就饿肚子，来迎接晚上这顿饭的到来呢。”
一时聊得兴起，到此也该暂时告一段落了。快到下午了，太阳也有点刺眼。再加上心和身双重层面都比较乏累，便决定下午小憩一会稍事休息。正在此时，修兴和子聪也回来了。
“刚出去的时候，外面突然一阵子风，着实大得很。风吹的地方尘土都飞了一起来，差点飘到我嘴里。这要是吃到嘴里，再加上喝几口风。又该像玩游戏的时候一样了，脑瓜子生疼。”子聪道。
修兴听到他这么说，看似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油然浮现在脸颊，“咱们才分开这么一小会儿，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怎么我出去的时候就没碰到过这些破事呢？我看啊，是你亏心事做的太多了。老天爷略施小计要稍稍地惩戒你一下呢。”
“别闹了，你又来拿什么神鬼一套的说事了，而且每次都是动不动就是什么‘鬼神’、‘神仙’的，我可不吃你那一套，我有时候连自己看到的东西都不信。就更别提这看不见的了。除了钱，我什么都不信。又什么‘信则有，不信则无’的。照这么说，鬼还要时而出没，时而隐藏或是只活在信他们的人的心中了么？还有那些什么《周易》之类宣扬算卦，封建迷信的书，也只怕是要不得的。现在啊，还是钱在手里，能让我更踏实一些。”子聪似乎想与他争论个一番。
“这么说你是不信了？”
“是。”
“那好，我来问你。要是你没看到的就说没有。Wi-Fi信号你看得到吗？但你是不是的的确确用上了呢？清朝的时候有个康熙皇帝，咱们顶多就是通过资料来了解他，你能看到他的真人么？照你这么说，那是不是也可以否定他的存在呢？”修兴的脸上明显比刚才增添了几分急躁之色。
“好了，要照我看你们二人都太过于极端了。”见此情形，雨石赶快上来打圆场，“也并不是什么看不到的就不信，你们这几句对话让我想到了一幅关帝庙的对联：‘做事奸邪任尔焚香无益，居心正直见吾不拜何妨。’其实我们敬神的时候，都多多少少带着点私心。拜关公因为他忠义，拜赵公明希望自己财源滚滚，拜佛祖希望自己平安如意以及等等。无非是拜神，希望自己身上也有他们的这种特质罢了。不过，你们想没想过，自己的德行与之相匹配么。是否能力真的达到了那地步，而只是缺一点运气呢？我想，正直的人不须要对拜佛达到一种痴迷的程度，佛自然就会帮助他。而那些昨天刚去杀人越货的强盗、瞒天过海的骗子。今天就跑到佛像前忏悔、祈祷，就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么？我说句难听的话，佛要是保佑了他，还会有谁去信佛呢？所以，他们会把佛当成一个完美无缺的偶像，拜佛的时候就是希望自己也能变得心目中那么毫无缺点、璀璨无暇。进而反省到自己身上的不足以及缺点，再加以改进。我想这也就是为什么人家说‘求佛就是在求自己的’缘由了。可是他们哪里知道，佛之前也是人啊！这人，哪有没有缺点的呢？在我看来，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只区分在愿不愿意主动改掉自己的缺点罢了。那些愿意改的，自会去主动充实自己、磨练自己，哪怕只是让自己输得时候不是那么难堪，我想这就够了。至于那些不愿意主动改的，他们就会去求神仙、拜佛。可是佛，又哪个不是历经无数修行与苦难的人呢？虽说佛‘普度众生’但怎么会轻易地去渡一个懒惰或者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呢。那样的话，也不太值钱了吧。至于那些根本就不愿意改的，对那些传统文化乱加诋毁的，这样的人也不用去管他，自有天收。‘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在这一点上，中西方文化倒是相通的很呢。”
“那信仰呢？”我追问道。
“原来看新闻上老是说中国人没有信仰，什么诸如此类的话。从前春秋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到汉文景帝的内用黄老，外示儒术，再到汉武帝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那老子所倡导的清静无为，以及孔子所倡导的仁政，也不外乎就是‘仁、义、礼、智、信’这个范畴。但距今也有个几千年了。讲了这么多年，有哪个朝代，真正的做到了‘仁义礼智信’了呢？一个年代、一个社会所大力提倡的，我想那也是当时非常缺乏的吧。但现在为什么很少去提及‘仁义礼智信’这五个字了呢？我想不是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做到了。相反，甚至有些人完全不在意这是什么东西。只关心这几个字能不能变出来钱。是因为经过上千年的洗礼，各种文化的接触与碰撞，大多数的现在人早已不相信古代人所宣扬的文化核心。因为他们觉得，古代人都难以达到，也就不要再强加在我们身上了。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飞速的发展以及快节奏的生活早就给大多数人蒙上了一层‘急功近利’的眼罩，所以现在大多人只想着如何去赚钱，如何去名利双收。不光讲能力，还要带上学历。成了首富才会有人看得起你，虽说我有些不喜欢这些，但这金钱利益，不也算是一种信仰么？不过说实话，要是把上溯到千年之前，下追至当前今朝的各个时间段的信仰都拿出来比较的话，目前这个，不敢说是最不好的，但是一定是最拿不出手的。”
“那什么你觉得好呢？”
“其实也没什么好不好之分，只有适不适合于自身罢了。我认为道德才是最高的信仰，其实如果把人先做好了，那么赚钱也就不是一件什么难事了。”他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行了，说了那么多我都嫌累了。大家都多休息休息，过会就要去吃饭了。早点去，咱也不能让他等着咱们不是？”
这正是：
陌路风尘名利客，
惊醒苦海迷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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