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悸动
文/郭睿之
有时候同学聚会,校园重游,话题经常从近来学业渐渐滑向个人感情问题。谈及当年爱情故事,有些人往往缄默顾它,总有点没恋比失恋更丢人的感觉。并非中学就没有荷尔蒙,只是个人原因,耻于谈及。那还是在高二年级。
高二文理分科,我跟她分在一个班,“一”张桌。她性格温和,长发,大眼。总感觉她是那种很传统的人,绝对的乖乖女,学习刻苦但成绩一直上不去。我经常给她讲解一些习题,这建立了我在她心目中的良好形象。她勤奋刻苦到周末也不回家,可以在教室里待一天。我偶尔跑来取点东西,她也不忘问我一道数学题。我问她何苦如此。她说她父母都在外打工,偶尔回去也是看看奶奶,自己脑子又笨什么的。这还挺可爱,此后我经常周末留下来跟她一起学习。有时候我会带颗糖给她有时候送她一书签,她都开心得不得了,我也特喜欢看她的笑。
之所以说她很传统,是她对男女之间有很强的隔阂,我跟她谈话聊天都经常限于纸上,满是聊天记录的纸她还会留着,有时候也叫我留几张。这让我觉得她是很感性的人,文静腼腆,节奏慢。这都正中我下怀,我开始习惯跟她在一起,并且期待见到她。我记得我做过一个梦,我梦见她随我跳跃在我家乡的稻田上,那是春耕前的稻田,绿油油。我之所以还记得这个梦是因为我把它写在了纸上,并且给了她。你们看,有春天,就无所畏。为此她拿出日记本挑出一篇予我看,我多看了一篇,她介意了,生气了,一张A4般大小的纸满是我的道歉。
不得不承认她是个特敏感的人。柳青在《创业史》第一部第八章说:“再没有比恋爱的青年人敏感了。”虽然那时我并未看《创业史》,但我却陷入了自作多情。一直谋划着一场真情告白,企图一击即中。说来也怪,在你越是认定了目标,你脑子里越是会不由自主的去勾勒一些跟对方在一起的美好画面,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蒋方舟在《恋,还是不恋》里说能恋起来的条件,对方必须是你无法消化的人:要么太远太神秘太硬太强,咀嚼不动;要么疼惜到舍不得下口。只恨当时这篇文章还未出世,让我处于一厢情愿的境地。现在想想,我对她来说既不遥远也不神秘,不硬也不强。真是贻笑了大方。结局自然是失败,革命的情书写满地,尴尬洒一地。那种刘半农式“月光恋爱着海洋,海洋恋爱着月光”的幻想,终成空花泡影,换来成绩直线下滑。排名到是跟她越来越近了,但我们离得越来越远了,位置大调整是班里的心血来潮,说抓阄定座位,至今觉得匪夷所思。这也好,我们不再同桌彼此都可以缓一缓。
如你所知,现在恋爱的起点越来越低。高中再繁忙的功课都阻挡不了荷尔蒙和多巴胺的肆意分泌,以致青春期里的男生女生叛逆的对爱情做出无限憧憬。爱情真的这么好吗?蒋方舟想要质疑,但她也说:“爱情的好不足为外人道,暴露在外的形状是激情矫情和滥情,可在当事人中的版本却是再严肃不过的史诗。表面上看是批量生产的粗糙广告画,掀开看里子才知道是名家作业。”
细心的人会发现英文里Love Affairs一词的翻译有两个意思,分别是“谈恋爱”和“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当然我们不能以此来证明“谈恋爱”就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反过来更不能成立。但是中学生恋爱理论上说实属早恋,这在老师家长看来或许就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我们不把它说得那么严重,但以学习为重中之重的中学,恋爱的弊确乎是大于利。有人要拿《时闻博览》里的一篇《恋爱的正面功能》来反驳,说恋爱至少有一种正面的功能,是令人变成一个较好的人。且不说它的前提是在正当的时期,就从标题看,我们也容易知道恋爱还有反面功能。
钱钟书说:“恋爱跟火同样的贪滥,同样的会蔓延,同样的残忍,消灭了坚牢结实的原料,把灰烬去换光明和热烈。”如此看来,那么我们还是不要让它来得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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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郭睿之 一个偏执的理想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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