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天说地芳草集散文特辑

深夜的身影

2022-03-21  本文已影响0人  筝趣

有时我想:上天还是眷顾我们的,因了母亲的勤劳善良,那两年,我家的纸火铺生意堪称火爆。

母亲干劲十足。

母亲仍然坚持去几十里外的场镇卖鞭炮,家里的庄稼:播种、除草、收成,一样都没落下,母亲仿佛长了三头六臂,总能做到事事到位,事事圆满。

村里赶集的头一天晚上,我们犹为忙碌,早早吃过晚饭,就帮着母亲粘贴花圈对联。但是母亲准会在八九点的时候就叫我们快去睡觉。

那个时候的白天和黑夜是分明的,白天光亮明澈,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印象中,没有一晚不停电。每每母亲催促我们姐妹去睡觉,我都很不情愿,看着那个在微弱的煤油灯灯光下忙碌的身影,我有几分依赖。

有一天,可能是白天和小伙伴玩得有点疯,我躺在床上睡不着,就又起来帮着母亲做花圈。

母亲一直戴着一块手表,现在想来,那年头有一块手表是多么稀奇的事,可惜我并不知道关于那块手表的故事,只记得,母亲过一会儿看一次表:“哦哟,十点了,快去睡了。”

又过一会儿又看一次表:“睡得了睡得了,十一点了。”

当她用严厉的口吻第三次催促我睡觉后,我不得不走进房间。

睡得迷糊中,我又起来上厕所,经过堂屋,看见母亲在给一副对联贴边条。

只见她拿了一支裹着破布条的筷子,轻轻地在浆糊里蘸了一下,然后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对联上,在边缘上麻遛的滚一圈,然后把早已剪裁好的花色边纸贴在抹过浆糊的地方。

母亲把花色边纸的最上端轻轻挨近浆糊,一只手按下去,基乎就在同时,另一支手由上而下从对联上滑过,花色边纸就和底纸贴合在了一起,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那微弱的煤油灯灯光其实什么都看不清,但母亲总能毫不费力地把该对的边角对整齐。她麻利的做着手里的活计,好像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又停了电的夜晚,而是在光亮的白天做着这一切。

每个赶集前的夜晚,还有附近村庄有白事的夜晚,母亲是睡得极少的,也或者根本就没睡。

一点点微光下,两张铺开的门板,母亲忙碌的身影围着门板走过来又走过去。看不清她的脸,只看见胸前搭拉着的两个乌黑的长辫子随着她走动的节奏晃动。手里拿着各种花和纸,忙而不乱地或粘或抹……

那是母亲的身影!在我心灵深处久久也未暗淡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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