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事乌拉先生

2020-05-06  本文已影响0人  野雾啦吠放

我的同事乌拉先生,瑞典中部人士,40多岁,未婚,戴眼镜,啤酒肚,胡须茂盛,头顶微秃。

从外貌来看,乌拉在瑞典人里应该算是毫无特征,令人过目即忘的那种类型,Facebook上的头像也跟他的长相一样无趣:  森林深处,小木屋前,一人一狗,相对无言。

乌拉先生从事教师工作多年,每当课程结束,都会有同学给授课老师匿名打分的环节,乌拉每次得到的评语都差不多:该老师过于严肃;该老师毫无激情;该老师成功治好了我的失眠。

乌拉先生上课不苟言笑,下课也是惜字如金。

每次fika时间,乌拉总是端个大咖啡杯子坐在一个固定角落,任凭同事们胡吹鬍侃海阔天空,大部分时间保持安静。

偶尔也有让乌拉突然打开话匣子的话题,比如野外求生,徒步穿越,蔬菜种植,家畜护理之类低碳环保的领域。

乌拉是瑞典环境党的党员,每天骑自行车往返数十公里山路上下班,风雨无阻,其实乌拉继承了他爸那辆还能开上80迈的84年丰田86,但是很少有机会启动。

乌拉并不是没有朋友,每次经过超市门口,乌拉总会和坐在大门口的乞丐一家互致问候,或嘘寒问暖,或促膝长谈,再留下一些钱物。

我曾经旁敲侧击的问乌拉,超市门口这几位会不会和国际乞讨团伙有关。

乌拉一脸笃定的说,不可能,他们是先被坏人陷害再被恶霸强拆然后集体发生车祸又同时失去了劳动能力一路颠沛流离从罗马尼亚来到瑞典,他们的故事还上过报纸呢。

我说,那他们要没地方住了住你家去你愿意吗?

乌拉说,我问过,他们觉得远,每天来超市不方便。

年初,新冠疫情在欧洲扩散,各国死亡人数成为fika的主要讨论内容,小部分人谨慎乐观,大部分人表达焦虑。

我问乌拉,担不担心。

乌拉一下子激动起来,略带兴奋的说,这个病毒厉害啊,你看因为这个病毒,终于让人人都平等了,无论贫穷富有,无论地位高低,大家的风险都一样。

我: 这个角度很新颖。

乌拉:每年非洲的饥荒饿死几百万人,中东战争又让几十万人失去生命,每天全世界都有无数的生命因为冷漠戛然而止,他们的死就那么理所应当?

我: 感觉很有道理的说。

乌拉: 这个病毒,还大大减少了人类对环境的破坏活动,听说了吗,最近地球上空的臭氧空洞最近都开始自愈了。

我: 这个我还真没有想到。

乌拉:因为这个病毒,让人们意识到生命的平等,还能把环境给改善了,多么难能可贵,我觉得晚上我们真应该出去好好喝一杯,去吗。

我: 能戴口罩吗?

乌拉: 别开玩笑了,你又不是90岁。

我: 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

乌拉: 相信政府,相信专家,没什么可担心的。

我: 你觉得疫情什么时候能过去?

乌拉: 看样子得到五六月吧。

我: 那还挺快的。

乌拉: 说实话我还挺希望疫情别那么快结束,那时候人们又将再次遗忘,再次冷漠,再次肆无忌惮……

我: 哎,让我们换个不那么沉重的话题。

乌拉: FAN,你家还有没有中国的辣椒?

我: 有啊,再给你带点?

乌拉: 我上周有点咳嗽发烧,这周鼻子堵了,嗅觉味觉好像都没了,我就想试试你那个辣椒,看看能不能帮我找回味觉……

我: 失陪。

(故事部分虚构,请勿对号入座,任人笑骂评说,唯有心灵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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