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是你爱我那么多年(五)
阳光透过雪纱的窗帘照进了屋子里,梁西席条件反射的伸手遮住眼睛,翻身继续睡的时候,才听到隔壁房间叮叮当当的声音,仔细辨别是厨房的位置,隔着一层门都能闻到食物焦灼的味道,光凭想象都知道是怎样一副惨景。
进了厨房看到的场景和自己心里想的完全对上了,锅碗瓢盆能碎的都碎了,不能碎的都躺在了地上,梁西席完全不能理解,不会做饭的不会程度能达到个什么水平。
她妈妈看见她进来,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窃喜,一瞬间让梁西席觉得之前那些声音都是她故意弄出来的,鄙夷的看了她妈妈一眼她妈妈穿着一身漂亮的红裙子,围着自己买的素色小围裙,那阵势根本不是进来做饭的,就是来搞破坏的,“你怎么不把厨房拆了呢!”
“是我要拆吗,什么破玩意,连个饭都做不出来!”
“做不出来也没见你饿死!”
梁西席妈妈一听这话顿时一股火就上来了,破口大叫,“你个死丫头,除了说风凉话,就不能帮帮我吗!”
“你那么厉害居然还需要帮助!”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在语气上松口。梁西席的妈妈从小算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十指不沾阳春水,最后能够嫁给她爸爸这样的穷画家,倒也真是为难了她。不过换位思考,她爸爸这么多年,是怎么和这样的女人生活在一起的呢,真是令人发指。
话是这么说,梁西席还是进了厨房,把她妈妈脖子上的围裙用力的扯下来,勒得她妈妈尖叫,“死丫头,你想勒死我吗!”
“死丫头死丫头,你除了这句话还能说出别的吗,我死了,你打算饿死吗!”
梁西席说完直接把她妈妈推出了厨房,门一关,围好围裙,抽烟机一开,失败品一丢,开始做饭。
她的厨艺是从她爸爸那里学来的,别人都说男人不能进厨房,可在梁西席的眼里,她的爸爸不仅上得了厅堂,还下得了厨房,画得了瑰丽,讲得了文学,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饭菜做好了,梁西席直接打包了两份装在书包里,剩下的端到桌子上。梁西席的妈妈一边用力的咬饭,一边眼睛狠狠的瞪着梁西席,“这养女儿就是养白眼狼,饭都吃到别人肚子里去了。”
梁西席咧嘴一笑,“确实是在养白眼狼呢,那狼你慢慢吃啊。”伶牙俐齿气得她妈妈夹在筷子上的一块鸡蛋直直的冲着梁西席甩了过来,梁西席轻巧的躲过去,眼神鄙夷的看着她妈妈,也不说话,用力的关门离开。
早晨的空气里蒙上了层层迷雾,远处的光景模糊了未见的身影。机械的人群开始忙碌的一天。夹着公文包的上班族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空洞的双眼茫然地看向不知名的远方。之后,公交车来了,就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拼命地不顾形象的上了车子。
背着书包的学生耷拉着脑袋,步伐一顿一顿的,向小区口走去,脸上完全没有渴望知识的神采。衣冠楚楚的人群里,找不到一丝情愿的笑容。
狭窄的天空上方,似乎还有昨晚的乌云未淡,有谁会刻意注意这些渺小到可以直接忽略的细节呢?但陈柯应该就是例外。
陈柯单手握着单车等在那里,夜晚未散的雾气停留在他的头顶,一双眼睛亮亮的从看天空转移到看梁西席一步步走近,直到停在面前的时候,才把放在校服兜里的温的热牛奶拿出来递给梁西席,梁西席把包好的饭盒放在陈柯的书包里,才稳稳的坐上车子后座。
这是两个人之间的多年默契,陈柯不爱喝牛奶,陈柯爸爸工作忙,基本都是早出晚归的多,梁西席出现前都是自己给自己做饭,但现在不同了,陈柯把热牛奶给梁西席,梁西席给陈柯带午饭,两全其美。
梁西席咬着牛奶的吸管,想到什么了一样,口齿不清的问,“昨天你是不是又被她骂了?”
陈柯习惯的恩了一声。这种时候即便陈柯说的答案是否定,梁西席也不会信,就她妈妈那狗嘴里要是能吐出象牙才是奇迹。
自行车一路平稳,晨起的凉风扑簌簌的刮进了校服里,洋溢着青春的芬芳。临近学校的时候,人群渐渐多了起来,单车驶过他们身边时还能听到他们在议论着某某某明星的CD唱片,或者是学校里的哪位公众人物。
说到激动地地方,尖叫嬉闹的声音便会如刺一般穿过层层雾气进入耳朵,在里面回旋几声,破碎。
“陈柯,她们在谈论你。”
梁西席突然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因说话而漏出的热气隔着一层衣衫传至全身。
陈柯莫名其妙的全身一颤,轻轻的“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他无法理解那些女生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零件,除了讨论八卦外,一点关于学习的程序都没有,看到他不是尖叫就是脸红,拿着粉红色的信就往他手里塞,半句话不说就溜得无影无踪,反而搞得他一头雾水。
热热闹闹的校园生活每天都如期进行着,可却总有人与此格格不入,例如差生梁西席,例如优等生陈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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